安平公主大大松了口气,“快走吧,好走不送!”
这魂魄新丧,倒无需引路。云轻剑指一竖,念了句送魂的法诀:“生死有道,阴阳有序,魂游诸天,请君归位。”
肖氏脚步挪动,飘了一下,然后重新爬回到安平公主的背上,安安稳稳地趴好。
所有人:“………………”
浮雪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安如磐石的肖氏,“师姐,她是什么意思?”
云轻捏了捏额角,“意思就是,她的执念不是这个。”
“哈?那还能是什么?”
“不知道,”云轻摇了下头,看向付家父子,说道:“你们再好想想,她生前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想不开的,过不去的。
若实在没有,她最近遇到过什么古怪的人和事吗?或者得罪过什么人?所有可疑的问题都可以说说。”
付校书苦思冥想,摇头道:“我妻子性格很好的,不争不抢,从不与人结怨,她一生衣食无忧,儿孙满堂,能有什么放不下的?”
事情就这么陷入僵局。云轻看着茫然无措的父子三人,说道:“我想见一见你的女儿。”
“啊?好……”
付校书领着云轻走到一个房间前,轻轻敲了敲门,“贞娘,有贵人要见你。”
室内一个虚弱的声音答道:“阿爹,让她进来吧。”
云轻推门走进房间,见一个长相憨厚的男子坐在床边,正将一个女子扶着坐起身。
这女子脸色苍白,头发稀疏,眼睛红红的。她应该是已经听说了这件事,一看到云轻,便问道:“我阿娘怎么了?”
云轻一时不忍心,说道:“你阿娘很好,阎王说她今生积德行善,来生能托生个好人家,只有一点,需要她把今生的执念化解了。你知道你阿娘的执念是什么吗?”
女子听闻此,便松了口气,想了一会儿说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算不算。”
“哪件?”
女子红着脸,低头说道:“此事涉及父母,我们做儿女的,不好言说父母是非。贵人只要去问问我的父亲,四十年前,我阿娘怀着大哥时,他可与什么人有过来往。”
云轻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到她手中,说道:“这是你阿娘拜托我的,拿去补补身体。”
……
离开房间,云轻轻轻地关好门,随后沉了沉脸,走回到院中。
她板着脸质问付校书:“四十年前,你的妻
子怀着身孕时,你和一个什么人有过来往?”
付校书老脸一红,抱怨道:“都过去多少年了,我们夫妻二人一向和和美美的,贞娘提她做什么。”
浮雪说道:“咱们还是提一提的好,既然和和美美,你定然不想看到你的妻子魂魄不宁吧?”
付校书噎了一下,慢吞吞地说道:“说来惭愧,年轻时不懂事,与一戏子有些来往。”
他嘴里说着“惭愧”,脸上却并无惭色。男人的世界里,风流从来无需惭愧。
云轻皱了下眉,问题:“后来呢?”
“夫人得知后,便做主将那戏子抬进门。两年后,戏子不容于主母,便离开了。我们好聚好散,从此再无瓜葛。那之后我与我妻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几十年,再没红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