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等了许久,才等到个机会,去找芍药。
“摹月轩”随着芍药得宠更名为“揽月轩”。
只更换一字,意思却大不相同。
他径直走入内室,见芍药已卸了妆发,坐在梳妆台前。
整张脸上,只点了一点胭脂。
她冷白的脸上,一对眼睛黑如宝石,从镜中打量李仁。
镜中公子,丰神俊逸,宝蓝衣服衬得他面如冠玉,目似星辰。
他是那么出色,那么年轻,那么让人对时光流逝难过。
这年轻公子,也许是未来皇帝,是别人的夫君。
一想到这里,芍药就觉心痛难忍。
像把冰过的刀伸入胸腔搅和。
她今非昔比,内衫也以杭罗制成,为了更美,罩着层缂丝。
杭罗倒还好,缂丝却采用“通经断纬”的工艺,花纹与底料齐平,贴身穿着也不摩擦皮肤。
那料子轻如云烟,价值千金也难求。
现在宫中没有皇后,若有,怕只有皇后才配用。
这料子罩在衣服外面,如谪仙下凡,衬得人身姿飘逸。
她只拿它当寻常东西,当做内衫穿。
两人谁也没说话,李仁四处看了看,她的东西没经他手,换了个遍。
言道,“这殿中熏香太重,和你这个人一样。”
“好东西不是这个用法。”
“并非铺张才能彰显人的尊贵身份。”
芍药本来已经生气,自镜中瞪着李仁,忽又松弛,“见了本宫不行礼?”
“怎么也该向母妃行个礼吧。”
李仁走到她身后,一只手从身后把住她的脸,将她向后一揽,垂下眼眸,“你真想让我向你行礼?”
芍药一阵战栗,低头咬住李仁手掌,用力一咬,嘴里一阵腥。
李仁就那么站着不动,由着她咬。
“够了?”
见芍药松嘴,他道,“你是狗啊。”
“你既能迷得皇帝如此疼爱你,那就把余下三路军权快些给我拿来。”
“你想做什么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我帮了你,提前做了太妃能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