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绝之时,孩子总不如大人能扛得住。
李瑕抱起一个咽了气,瘦得只余骨架的孩子,眼泪簌簌而下。
“是朕无用,是朕!”他哀痛不已。
对着百姓们宣布,“晚上大家都到朕所在的城池中,我们杀了所有的马匹,大家吃过,由敢死队带着你们自城后离开。”
“朕要与将士们留守此处。”
敌方派大队人马深入更北之地,寻找食物。
所得不多,也比李瑕他们强。
所以还有力气发起小型攻击,由徐乾带人应对。
双方比的是精神上的坚韧。
夜晚降临,李瑕感觉自己的路也即将走到终点。
“战败”的耻辱和腹中的饥饿,不断刺激着他。
他提刀走到战马前,这些马如同他们的战友,现在,他们要杀了它们,吃它们的肉,拆它们的骨。
李瑕举起剑,手腕发抖……
他闭上眼睛,用力挥剑——
“皇上!有商人在城后要求进城!”传令官上气不接下气,勉强跌跌撞撞小跑过来汇报。
“卑职已让他们进来,商队两名首领已带来,正等着皇上接见。”
所有人不由分开,让出一条道。
李瑕眯着眼睛看向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商队首领。
他们中等身材,一个戴着帏帽穿黑衣,看不清真容,一个面容焦黄,相貌奇特。
李瑕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他走得很慢,虽认不得容貌,可那身形却像他最熟悉最牵挂的人。
这不可能!这是他饿出来的幻觉!
他走过去,戴帏帽的黑衣人哽咽着唤了声,“皇上。”
李瑕忍不住泪如雨下,“凤药!真是你!”
凤药拉了另一个人,想一同下跪。
皇上不等她动,走过去拥抱了她。
“我们有粮了!”他大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