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瓮声瓮气地说:
“要不我带三千铁骑北上?就算不能击退辽军,至少能拖住他们的脚步。”
李枫摇头:
“不可。慕容复在利州路虎视眈眈,我们若分兵,他定会趁机东进。”
他看向苏云:
“你的治河策里,提到过黄河沿线的古渡口?”
苏云点头:
“回圣王,臣查阅过《水经注》,黄河在滑州有一处古渡口,因泥沙淤积早已废弃,但七月水涨,稍加疏浚便可通行——若辽军从那里偷渡,汴京危矣。”
李枫指尖重重敲在滑州:
“辽军要的是中原沃土,不会放过汴京。赵煦就算再蠢,也该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他忽然抬头,望向北方:
“传我军令,让他们狗咬狗,抓紧操练新兵,务必人人学会埋地雷,使用惊天雷。”
此时的河间府城外,辽军的投石机正将巨石砸向城墙。
七月的骄阳下,章楶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麾下士兵如潮水般退下,甲胄在烈日下泛着刺眼的光。
他忽然想起几月前折可适在瓦乔关的死守,若不是皇帝昏庸,自己又怎会如此被动。
城楼下传来萧烈的喊话,用的是生硬的汉话,混着热浪飘上来:
“章楶!降者封侯,顽抗者屠城!”
章楶拔出佩剑,剑刃映着他苍老的面容和天边的火烧云:
“传我将令,死守待援!”
可他心里清楚,这“援”,或许只能来自那个他曾痛斥为“妖贼”的江南。
但这几乎不可能,人家可是举起反旗的。
黄河的汛期已至,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朝着下游奔涌。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中原大地的七月骄阳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