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提揪紧了他的领子,微阖的乌睫颤动不休,他不想承认,但直到此时,熟悉的力度覆在唇上,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盛迟忌身上那种难以浇灭的蓬勃生命力。
盛迟忌还好好活着。
两具躯体之间几乎毫无缝隙,热烈地分享着体温,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
或许是因为谢元
提难得的主动和顺从,亲吻一下变得失控,盛迟忌忍不住摸向他的腰,只是还没扯开谢元提的腰带,就被谢元提“啪”一下把手打回去了。
这还是说开之后,头一次求欢被拒。
盛迟忌有点蒙地望向谢元提。
谢元提面色绯红,脸色却逐渐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平和,推开他的胸膛坐回床头,矜持地抬手拭了拭唇上的润泽水色,不咸不淡道:“你想崩我一身血吗?”
盛迟忌盯着他的动作,喉结不自觉地攒动了几下,禁不住诱惑靠过去,下巴搭在谢元提肩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谢元提不吃这套,伸手把他按回床上,巡视了一遍他身上的绷带,脸色冷肃:“怎么伤的。”
他的视线冷冰冰的,看向哪里,盛迟忌就觉得哪里禁不住兴奋起来。
但谢元提不允许他的求欢,盛迟忌只能伸手过去,将他发冷的指尖焐在自己手心里,乖乖轻声道:“是意外,我藏身在一艘战舰上,倭寇的火炮刚好打了过来。”
察觉到谢元提的手一紧,盛迟忌用小指勾了勾他的手心:“没事了,不是好好活着吗,嗯?只是……死了不少人。”
盛迟忌从小到大,见过无数的死亡,邻居小妹妹的,其他百姓的,抑或蒙人的,林林总总……甚至他亲身经历过母亲和爱人的死亡。
可是哪怕见过千百次,他依旧习惯不了。
谢元提的那股火倏然就散了,无声吐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盛迟忌的脑袋。
盛迟忌亲昵地蹭着他:“元元是跟随运输队来的?京城情势稳定了?”
谢元提嗯了一声,其实大部分情况他都在回信上和盛迟忌说过,但还是又删繁就简,将盛迟忌离京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盛迟忌很狐疑:“老四怎么会莫名其妙跳出来,真的不是你冒险把他钓出来的?”
谢元提面不改色:“不是。”
盛迟忌还是很狐疑,听谢元提说到去净云寺,笑着调侃:“元元什么时候还信佛了?”
谢元提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在许愿佛祖让你父皇早死早超生。”
盛迟忌:“……”
但也是安了心。
没人能欺负谢元提就好。
说完京城的,谢元提才问:“这边情况如何了?”
盛迟忌沉吟了下:“倭寇的领头叫石井,有些头脑,与那伙海寇的行动十分灵活,一旦被追击,立即乘风离开,四散开来,难以捕捉。初来东南时,我与倭寇主战力正面碰到过四次,每次差点擒下石井,倭寇都会得知消息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