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直看向陈镒,问道:“若是仅因有流放之人而不纳领土,从先秦至今,崖州、岭南、房陵,岂不是非我国之地?”
这一问,陈镒直接愣住,华夏的历史太过久远,人在历史面前,生命短暂犹如婴儿,历朝历代流放之人何其多,可也没见朝廷赶尽杀绝。
从大明律上看,人一旦到了流放之地,就算是完成了刑罚,并非不能赦免。
朱祁钰忍不住挑了下眉,果然还是这些老臣会举例子,而且例子中还带着黑锅,陈镒总不能否定历朝历代,他可没有那个勇气。
所以,陈镒抿了抿唇,又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卿所言也是有理。”
这时,朱祁钰开口为陈镒开解,道:“太祖曾言,犯流徙罪者不宜处以荒芜之地,但定其道里远近,令于有人民处居之,以全其生,如今已有七十余年,就算耽罗岛上之人有罪,也早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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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法理基础,就不需要王直那样咄咄逼人了。
而朱元璋能大气,朱祁钰也可以,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就算陈友谅的后人要到江南地区举反旗,也要举的起来。
“臣失查。”
陈镒躬身认错,随后道:“陛下所言,合理合法,如此,耽罗岛理当归我大明所有。”
和之前的御史不一样,陈镒认错之后,还能进一步加固圣人的决定,这就是领导和职员的区别。
“如此,就由吏部王卿选派官员接收耽罗岛,方便天津来往倭国。”
朱祁钰说着,挥手让已经出班的人都回去。
朝堂奏对要么是圣人提出议题,要么就是官员提出议题,所以朱祁钰再提了两个之后,就留给官员空间。
像是弹劾官员这种议题,如今在朝堂上就少了许多,一般都是由内阁或者圣人审议,除非是品级大到要让对方在朝堂上辩驳,否则直接让相关部门调查,查实就直接收押,反之则是污蔑。
从早到晚,期间吃了顿午餐,朱祁钰坐的屁股都感觉有些僵硬。
作为皇帝还好,时不时能够站起来走动一下,而大臣就更加厉害,除了午休,能够或站或跪一整天。
朝会散会后,会间的各种决定就开始行动起来,内阁写出文书,圣人批示,送到大明各处的府衙执行。
当然,形成的文书不一定就是朝堂上群议的原本,很可能会经过内阁或是圣人一些小改动,而其中主要的就是圣人的改动,毕竟他是最后一关。
只有朱祁钰认可的政令才会发放到地方衙门,若是内阁改动,而圣人不认同,就打回内阁,几番之后,就可以继续扯皮了。
不过,这种情况极少发生,那样意味着内阁和圣人意见相左,双方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