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于谦也很会把握分寸,听到圣人说有打算,那就停下来,反正现在圣人正值壮年,年轻力壮的,时间还很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劝谏。
“璚英也到了婚嫁之龄了吧?”
突然,朱祁钰开口关心起了于谦的家庭情况,这让于谦的脑门警钟大起。
差点忘了,自家还有一棵白菜。
若是其他皇帝,或许皇明祖训能够规范的住,可眼前这位,祖训就是他手中的工具,只要大臣提起那份祖训,转手就给你一份返璞归真,矫枉过正。
更何况,写那祖训的太祖皇帝,自己就打破了这一规定,就好比朱标太子的两个妃子,一个是开平王常遇春之女,另一个是太常寺卿之女,还有当时的燕王朱棣之妻,就是徐达之女,怎么看都是违反祖训。
因而,现在朝堂只有新人或者不开眼的,才会在圣人面前用祖训来规劝。
规矩是用来规范那些没有能力的人的,对于拥有超出规矩能力的人,他们自然拥有重新定规矩的权力,就比如朱棣。
于谦目光没有移开,直视天颜,不得不说,圣人生了一副好皮囊,丰衣足食,加上有序的锻炼,使得面容更加立体,但并不突兀。
若说于谦所知的最佳女婿,眼前这位肯定最好的选择,可对方是皇帝,光是这点,就足够让于谦望而却步了。
“臣女现在重心于事业,尚未有婚嫁的打算。”
于谦面不改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愧是?令嫒,痴心于事业,乃吾辈之楷模,然,朕怎可弱于令媛,守业未成,又怎敢想儿女情长。”
看于谦面不改色,朱祁钰也是一本正经,甚至抬头四十五度,双眼微眯,眉头微微皱起,犹如悲天悯人的思考者,凝视着窗外,阳光打在他的半连,如同放眼整个天下。
见状,于谦的嘴角抽动,他很想赏自己一巴掌,都怪自己多嘴,一下子就让对方装到了。
大明领土外扩不知几千里几万里,这算守业吗?
往外面守吗?
“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古人诚,不欺我。”
于谦喃喃自语了一句,道:“既然陛下自有打算,那臣也不多言,时候不早,臣还要处理公务,便不多留了。”
“诶,不多坐一会儿嘛?”
朱祁钰起身挽留,景仁宫的客人可不多,除了自家儿子的那些同学朋友外,也就是一些命妇,搞得自己好像没朋友一样。
仔细想想,朱祁钰觉得更绝望,好像自己真的没朋友。
作为皇帝的身份使然,若要真说的话,眼前这差了三十多岁的人,或许能算半个。
“谢陛下挽留,但事不可废,若是臣在此久坐,那么下面的人就要多做,事务推行就会一卡再卡,积少成多。”
于谦不卑不亢,这里他是待不下去了,说又说不得,打是不能打,或许还打不过,放在朝堂,于谦能舌战群儒,可在朱祁钰面前,他还是要守臣子礼仪的。
别以为大明臣子喜欢用死谏逼迫皇帝,看似威武不能屈,可死谏的前提是能够名留青古,这样的反抗在眼前圣人面前没有一丁点用,说不定柱子没撞死,回家看报纸都要被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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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