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乃宣德朝进士,识得前兵部员外郎罗通否?”朱祁钰提到罗通,殿下有人左右交换起眼神,压低声音交流起来。
“罪臣,知道此人,已经是贬官十数载。罪臣自知不堪信任,愿辞官还乡。”说罢,徐珵不禁轻声啜泣,怎么都收不住。
提到前面的糗事,拿出罗通说事,摆明了就是给自己指了个榜样。好在命是保住了,可惜了十几年寒窗苦读,又在翰林院苦熬了十几年资历才做到的这个小官就这么没了,怎么能不伤心呢?
“遣刑部员外郎罗通往居庸关提督守备的旨下,稍后便会发出。”
“啊?……罗通官复原职了?”徐珵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
“你也走吧,罗通在东莞,你就在京师,早些出发,早些布置。”朱祁钰调笑般的眼神让徐珵更加迷茫了。
这是要去哪?
罢官回乡吗?
接替罗通做个卑官?
还是陪着罗通去居庸关?
“徐侍讲,陛下钦点了你往白羊口提督守备,还不领旨谢恩?!”还是老好人王直发话给徐珵指明了路。
“罪臣……臣谢陛下恩典,谢陛下恩典!陛下恩典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万死不辞!”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太刺激了~
前一刻还担心自己被当成宰给猴看的鸡,让群臣知道景泰朝廷坚守京城抵抗达贼的决心,后一秒居然不用死了还被委以重任,这是自己的春天要来了吗?
“徐卿。”
“臣在。”
“徐卿可知道京城内外无不传颂翰林侍讲徐珵大名?”朱祁钰坏笑坏笑的样子,任谁都知道这句话问得没安好心。
徐珵因为主张南迁被于谦在大殿上怼了一通,又被胡濙臭骂一顿,最后还被大太监金英命人给架出大殿扔了出去。这一通操作下来,真真可谓“天下谁人不识君”了。
“以卿之名,朕恐徐卿行事多有不便。依朕之意,不若破了千古流传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之礼如何?”
听着皇帝的话,徐珵嘴嚅动着不知该如何接话。都说了是从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改了?改了不就是失了礼数呗!那还怎么当官?
不改?皇帝让你改,你说不改就不改?
这会的徐珵恨不能把自己下面给“噶”了,没准能跟权阉王振一般做个熟悉皇帝喜怒衰乐的“立皇帝”,不比现在这窝囊官当得舒服?!
“臣……臣……”
“朕便替徐卿拟几个名如何?”说罢,朱祁钰没等徐珵表态直接摊开宣纸写下了几个名,又让内侍捧到了跪着的徐珵面前。
旁边跪坐着的大臣们伸长了脖子,眼神好的轻轻笑出了声,旁人便不依不饶的轻声询问内容。
“臣选‘有贞’,选‘有贞’……哦,臣谢陛下赐名,谢陛下赐名。”说罢徐珵连续几个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殿内回声似乎回应着敲打在群臣心里。
“是‘有贞’、‘不忠’、‘无义’和‘非礼’。”殿下有轻声传出。
徐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