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不是真的相信不重要,而是愿不愿意相信。
孙微如今在太后心中还算过关,没有教人看笑话的道理。
可等她何时在太后心中扎了刺,鲁明的话又是另一番效果了。
“妾明白了,”孙微认真道,“妾会小心行事的。”
司马隽却道:“夫人方才与伯悠相谈甚欢?”
孙微知道司马隽要问起她去见庾逸的事,早想好了说辞,道:“妾叨扰了庾公子,欠了他的人情,自当亲自上门道谢。”
司马隽沉默片刻,道:“夫人视伯悠为依靠。故而夫人察觉要出事,就将阿乔送去了庾府,是么?”
孙微怔了怔。
只见司马隽停住了步子,看着她:“夫人指望他,何不指望我?”
“世子何意?”沉默片刻之后,孙微问道。
“我早说过,我与夫人在一条船上。”司马隽道,“若是夫人觉得有危险,当头一个向我求救才是。”
经了方才和庾逸一番谈论,孙微如今听这番话,又有了新的领悟。
“世子不怕被妾连累么?若是太后信了父亲的话,那妾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世子相护,也会遭罪。世子不怕么?”
“我被诬的罪名还少么?不差这一件两件。”
“那怎能相提并论?”孙微道,“欺君可是死罪。”
司马隽看着她,道:“我不会让夫人死。”
心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
——活下去……
上辈子,司马隽对自己说的话,似又在耳畔。
孙微笑了笑:“看来,妾这王妃当得尚且称职,对世子还算有用。”
司马隽淡淡地问:“这话是伯悠跟夫人说的么?”
“与庾公子无干。妾只是想不出还有别的缘由。”孙微道,“世子何不说说看?”
司马隽凝视她那平静的笑靥,忽而觉得她如此可恨。
“夫人说的是。夫人于我还有用处,故而我不舍得夫人去死。这么说,夫人满意了?”
司马隽说罢,径直而去。
孙微看着他的背影,顿时觉得自己幼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