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江州,我可安稳养伤,夫人也可放心。”
孙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世子想过安稳日子?”
司马隽淡然道:“自是想。历了死劫,人就开始怕死了,岂不寻常?”
孙微十分想答应,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合时宜:“妾也盼着世子安安稳稳的,可是世子身处高位,手握兵权,已经到了不进则退的地步。世子去江州,建康这边……”
司马隽打断:“夫人不想过安稳的日子么?”
孙微认真道:“一时的安稳易得,一世的安稳才难求。妾寄身于豫章王府,休戚与共,自是不能贪图一时之快。”
“原来如此,”司马隽颇为认真地说,“夫人如此隐忍,我自是不能让夫人受苦。日后夫人若有难处,务必要告诉我。无论何事,我自当竭力相助。”
孙微怔了怔,讪讪道:“世子今日是怎么了?说的话如此怪异。”
司马隽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玩笑。
“夫人记下我说的话了?”他问。
孙微觉得这人大约又发烧了,敷衍道:“记下了。”
——
次日,司马隽入宫见太子,而孙微则得了长公主的帖子,前往香露庵一会。
自从孙微给长公主出主意,摆平董氏之后,长公主便对孙微有了改观。
她早知孙微在豫章王府里相当于司马隽的半个幕僚,如今讨教一番,更是明白了太后为何要她多与豫章王府往来。
里头纵然有太后的私心,可长公主也是得了实打实的好处。
从那以后,每至初一十五,长公主便要邀孙微到香露庵礼佛。
此番,江原自尽,府里的内奸得除,又遇太子和王瑶的大婚将近,长公主心情大好,和孙微说话和颜悦色的。
“好一阵子没听说阿隽的消息了。听太子说,他如今正在府里头养病,不知养得如何了?”
“郎中说外伤已经无碍,倒是内伤仍在,还要休养些时日。”
长公主“哦”了一声,轻轻叹息:“太子大婚快到了,阿治和阿隽这两兄弟,一个远在广州,一个卧床在家,教这婚礼也冷清了几分。事情本不该如此,一家人理当和和美美的,你说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