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芒消失又亮起,今夜的天空格外黑沉,风吹动云层,遮住月亮。
龙舌兰想起黑夜中亮灯的故事。
当你站在开灯的房间看向夜晚,只能看见外面的黑暗,而黑暗中的人看你,像看显眼的靶子。
贫民区的灯泡总是被人为砸碎,龙舌兰头顶的灯光是这片地区唯一幸存的光源。
能找到它作为接头地点,接应人真是了不起。
“还没来吗?”龙舌兰焦躁地自言自语。
垃圾桶旁多有野猫出没,黑暗中诡谲的猫瞳令他越发不舒服。
真奇怪,黑色明明是最让他安心的颜色,为何这个夜晚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既然选择背离黑暗。”一道声音在龙舌兰身后响起,“自然不再被它庇佑。”
想要站在阳光下——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想。
“开在黑暗里的花,自有她的美丽之处。”
漆黑的枪口对准龙舌兰。
龙舌兰猛地按住耳麦,他和公安约定了暗号,只要按住耳麦他们就会——
男人突然意识到,耳麦中沙沙的白噪音消失很久了。
“初次见面,也是最后一面。”黑发绿眸的少女举起枪,“我是薄荷酒。”
精通黑客技术的情报工作者,组织人人皆知的情报从龙舌兰大脑中滑过。
薄荷酒隶属琴酒麾下。
“等等,这是个误会。”龙舌兰立刻说,“我没有背叛组织,我故意欺骗公安只为了从他们手里夺回药剂。你看,我拿回来了!”
他举起手提箱,像举起自己的保命符。
“这么说可保不了你的命。”浅早由衣微笑,“你要是说,你是迫于一个名叫降谷零的公安威胁,我兴许会放过你。”
“不过我转念一想,我也深受威胁,我就没背叛组织。”她扣动扳机,“推己及人,真为自己感动不已呐。”
漆黑的枪口垂下,随着硝烟散尽,脏污的地面上溅开猩红的鲜血。
浅早由衣拎起手提箱,退入阴影中离去。
她将一切甩在身后,无论是死去的龙舌兰还是待命的公安。
浅早由衣感到久违的畅快。
多么怀念,这正是她尚未被派遣警校卧底时的生活。
没有私情可循,没有立场困扰,不被任何人束缚,不被任何事威胁。
什么时候她被改变了呢?
为自己以外的人的性命小心翼翼,一次又一次打破原则,连一直待着十分舒适的组织都生出了尖刺。
浅早由衣一直不太喜欢朗姆,不像对琴酒一口一个大哥的尊敬,更不像嘴巴很甜地叫贝尔摩德漂亮姐姐。
可朗姆毕竟是组织的二把手,浅早由衣姑且还是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