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痛袭来,赵谋冷汗瞬间浸透本就湿漉漉的衣衫,他苍白着脸,握住阿酒刺向他的手腕,用力捏紧。
“真不留情面啊……”
“这不致命。”阿酒看着他,阴郁的眉目间竟然浮现出一抹赵谋不曾见过的脆弱,他语调变轻,“哥哥不把木雕还给我,所以不会死在我手中。”
“但是,这样我就必须死了,你可以把拖油瓶甩掉了。”
“这是你想要的吗?哥哥?你知道我恨你,你难道不愿意为了赎罪,把木雕给我,然后结束这一切?”
阿酒很少说这么多话,他大多数时候只会说陈述句,或者怼人。
而在说话时,阿酒的目光逐渐往下,轻飘飘地在赵谋手部停留。
显然,木雕的制造者已经感应到木雕的位置了。可他没有抢夺,而是在扎了一刀后就停手,等待哥哥做出这个残忍的决定。
是选择让阿酒死,从今以后他一个人过上自由轻松的日子,只需要养活自己,还能攒钱娶个媳妇?
还是选择把命交到阿酒手中,成全心中的歉疚,结束无数个日夜的不安,让阿酒迎接自己的命运?
赵谋深吸一口气,腹部的疼痛又随着他的动作更上一个台阶,在他说话前,一捧木屑先一步从他口中落下。
“……?”赵谋愣住。
木屑,熟悉的木屑,不知何时在他口中堆积,就如同昨夜他看见的邻居一家的尸体一样,将他的口腔完全堵住,并且还在增加。
口腔里堆满了,木屑便一点点深入喉咙,向着气管蔓延。
不好!
赵谋神色一肃,却见阿酒口中也有一样的木屑,微微张开嘴巴,木屑便簌簌往下掉,阿酒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但那双眼睛里分明像是在说——
“没时间了,快点选吧,否则,也只会是你先窒息或者我先窒息的区别。”
赵谋闭了闭眼。
他没敢咳嗽,这样只会让木屑更快地侵入他的气管,他弓着腰,先是让那把刻刀脱离了自己的腹部,血液浸染了衣服,开出一片深红的花。
然后他开始往外抠木屑,大片大片的木屑落在地上,就像雕刻小木人时自然落下的边角料。
他举起了握着小木人的那只手。
阿酒看着他,伸手去接。
哪怕是弟弟起了杀心,也依旧选择了自己死亡吗?
真是令人感动的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