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律师的话了,他满脑子只有钱钱钱。”
“我其实在想,你要跟我分开,还叫我搬出去,是害怕我再遇到你妈妈吗?”
孟惟深继续问下去,“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家里的事情,宁愿跟我提分手?”
孟惟深目光灼热,姜然序心脏倒悬起来,再度体会要融化的滋味。
一旦提起有关他父母的任何消息,姜然序便要涌起本能的排斥,酒水刺得胃里阵阵翻涌。他陡然起身,跌去卫生间呕吐。
刺鼻的酒精气息充斥几平米的狭窄空间。孟惟深仍执着地跟在他身后,安抚他的脊背,直到他吐空胃中的残骸,呕吐将将停歇。
关于呕吐物的恐怖念想依然回荡在他的脑海,他死都不愿意污染卧室的任何一块角落。孟惟深只好把他架回客厅,安顿在沙发上。
胃里空荡荡地抽痛着,姜然序整个人对折起来,蜷成一团。电影已经播到片尾曲,他耳边嗡鸣,像条被鱼钩贯穿身体的鱼,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他们是怎么闹到到这个地步的?倘若在以前,他光是想到被孟惟深撞见他醉后呕吐,恐怕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孟惟深叫了个超市外卖,又擅自占用他的厨房,叮叮当当像在搞装修。
电影循环播放到片中位置,姜然序已事先知晓结局,无心细看。这会孟惟深端来一碗热腾腾的解酒汤,硬要喂他喝掉。
汤底颜色近乎透明,豆芽和海带在汤底浮沉,一颗胖嘟嘟的长条物混迹其中,是一颗……海参。
姜然序简直要笑。他把海参撇开,只喝素汤。
孟惟深的做饭水平一直原地踏步,大概停留在不会饿死毒死的程度。解酒汤盐放得太少,尝起来寡淡无味,好在足够温暖,填入胃里有种发烫的满足感。
孟惟深凑到他怀中来,见他没有挣脱,便放心抱住他的腰际,用温热的胸口覆满他的胃腹。满足感愈发充盈了。疼痛在胃里无处可待,只好逃跑。
这小子一如既往地迷信老家特产,非要拿肩膀拱他:“吃吧!海参对身体好,你吃了就不会生病了。”
海参也治不了心病。姜然序旧事重提:“其实喜欢也能骗。”
“你又开始了,喝醉也安分不了。不吃拉倒。”
孟惟深夺过他的碗筷,代替他咬掉了海参的脑袋。
正相反,姜然序清空酒精以后,头脑清明无比。他一点也没醉:“只要我够了解你,再扮演你理想中的恋爱对象,你自然会喜欢上我。”
“你真把自己想象得太能耐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你竟然能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他的态度过于傲慢了,明摆着把对方当傻瓜。孟惟深总算生气了,从他怀中起身:
“非要我说,我觉得你搞错因果关系了。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没想过要跟谁谈恋爱。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才会有理想的恋爱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