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们搅合纯属浪费时间。这活我接不了,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律师拎起大衣,提前离席。宣告第一次离婚调解会彻底失败。
Asher用力搓了把眼睑,随即起身:“没关系,我出去看看。你们继续。”
——
姜然序认为,孟惟深也有不太笨的时候。对方给的电子表确实束缚住他的行动,姜然序不敢再贸然靠近什刹海,以免孟惟深通过定位摸索到他噩梦的源头。
离开酒吧,姜然序选择回家。回到他和孟惟深过往的家。
到傍晚时分,姜然序在手机中查找关联账号的设备位置。果然,他那只扣在孟惟深腕间的电子表,位置正不断向他靠近。
姜然序早有准备,他翻出私藏已久的威士忌。700毫升,40%酒精度,一瓶灌下必然醉倒。
就算在他极度沉迷酒精的那几年,他也不会蠢到随便把自己搞得烂醉。但他要向孟惟深证明自己糟糕透顶,根本不值得对方浪费时间。喝就喝了。
他确信自己是个混蛋。他在跟孟惟深玩俄罗斯轮盘,他一次次扣动板机,试探哪次能击碎孟惟深对他的滤镜,对方口中的“爱”又能活到哪一刻。
枪管中的子弹迟早上膛……等到枪响那刻,他或许会比孟惟深更为崩溃。
可他仍在继续开枪。
他从没见过幸福的婚姻,自己也没办法经营一段健康的感情,他根本不具备这种能力。如今他只剩一个念头,假如一段关系已经变质,与其重蹈他父母的老路,互相怨恨、互相折磨到死,还不如及时斩断分离。
孟惟深比他想象中速度更快。对方没有事先敲门征求他的意见,直接输入密码开锁。
瓶内晃荡着只剩个底的酒水,最后五六只冰块表皮刚开始融化,电影放到决战前夕的道别场景。
对方比他抢先一步夺过玻璃瓶,代他饮尽剩余的酒水,没混冰块,呛得连连咳嗽。
姜然序意志尚存,恍惚中,孟惟深抱住了他的肩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味穿过酒精的包围,抵达他的鼻尖。
“别喝了。酒精对你不好。”
一句笨拙的劝告。
“剩下的都被你喝完了。”
姜然序倒悬酒瓶,最后一滴酒水顺着玻璃瓶壁淌在孟惟深的手背,“哪儿还有能喝的,你倒是拿给我。”
对方有些无措:“姜然序,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一直都这样。”
他又一次扣动扳机。
孟惟深被子弹击中了,缓缓收回手臂,起身离开他。
姜然序重新合上眼,四周陷入绝望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