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手中的水瓶,目光扫过巨大而空荡的空间,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嘲和早已习以为常的麻木。
“钱都砸在门面上了。地段、安保、层高、窗外的风景……这些能被人看见、能唬住人的东西,一分钱不能省。”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吧台台面,声音低了些,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至于里面?能住人就行。”
“反正也没别人来。”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却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心头一酸。
没朋友,没爱人,她妈自从谈二伯被抓以后就疯了,她爸现在更是对她不闻不问。
以前那帮靠着她吸血的亲戚,见她落魄了,跑得比谁都快。
表面的光鲜靓丽,是她在这异国他乡残酷的名利场中,仅存的用来保护自己脆弱的铠甲和伪装。
她其实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客房有两间,自己收拾。”
宋语禾放下水瓶,不再看她们,径直走向走廊深处一扇紧闭的房门。
“没事别来烦我。冰箱里有水,饿了自己想办法。”她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硬和疏离。
房门打开又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客厅里只剩下颜黛和景雯,以及无边无际的空旷。
景雯轻轻碰了碰颜黛,声音困惑:“颜姐……她……”
颜黛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景雯不要多问。
就在这时,京都另一隅,一家隐藏在小巷深处、挂着红灯笼的传统居酒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包间里烟雾缭绕,酒气熏天。
矮桌上杯盘狼藉,堆满了空酒瓶和吃剩的烤串签子。
气氛热烈而粗鄙。
“哈哈哈!渡边大哥,您刚才是没看到,那个华国女人的脸都吓白了!”
松本田二满脸通红,显然是喝高了。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模仿着颜黛当时的样子,做出一个惊恐瑟缩的表情,引得周围一阵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