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黏腻的液体全泼在了那个突然冲出来的人身上,顺着她的头发和肩膀流下,弄脏了她昂贵的风衣。
现场瞬间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挡在颜黛身前、被泼得一身狼狈的女人。
是宋语禾。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抬手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黏腻液体。
左眼下方,那朵暗红的彼岸花刺青在污浊的液体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异和醒目。
她甚至没看颜黛一眼,冰冷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那个扔瓶子的方向,又缓缓扫视全场骚动的人群。
她的出现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群情激愤的场面出现了一丝凝滞。
宋语禾开口了,声音不大,穿透力却十足,用的是流利的当地语言,字字清晰:“你们要的道歉?”
她扯了扯被弄脏的风衣,“去问问松本田二和高桥润,他们在片场借着拍戏之名,手往女演员衣服底下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道歉?”
“去问问你们的媒体,把真相剪得面目全非,煽动你们来这里围攻一个被骚扰、被泼水的受害者时,有没有想过道歉?”
“你们,”她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刺向那些举着牌子的年轻面孔,“被人当枪使,用暴力和污秽来对付一个只想好好拍戏、维护自己尊严的女人时,有没有想过道歉?”
一连串的质问,让人群中的叫嚣声小了下去。
许多人脸上露出了惊愕和茫然。
宋语禾不再理会他们,转身,一把抓住还有些怔愣的颜黛的手腕。
她的手心冰凉,还沾着黏腻的液体,但力道很大,不容挣脱。
“还愣着干什么?”宋语禾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耐,“等着被他们撕了吗?走!”
她拉着颜黛,在保镖和景雯的奋力掩护下,无视身后重新响起的嘈杂叫骂,强行挤开一条路,朝着酒店侧门停着的保姆车快步走去。
颜黛被她拽着,手腕被攥得生疼,鼻尖充斥着酱油和醋的刺鼻气味,混杂着宋语禾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她看着宋语禾被污液打湿的头发和挺直的背影,看着她左眼下那朵在混乱中依旧醒目的彼岸花,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保姆车的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恶意。
车内空间狭小,充斥着难闻的气味。
宋语禾松开颜黛的手,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抽了几张纸巾,用力擦拭着头发和脸上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