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细细密密的飘起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的房门被突兀的推开。
贺逍的身上满是血,他不由分说的拉住我的手,「声声,跟我走!」
我们出了城,马蹄声碎,贺逍紧紧抱着我,这么冷的天,他竟冒出了细汗。
「声声,还有几公里就会有人接应你。」他贴在我的耳畔叮嘱我。
「你走吧,我走不了了。」他的声音破碎,落在我心上。
我红了眼,声音哽咽,不愿再骗他,「将军,对不起。」
他恍惚了一瞬,四周慢慢有火光,在这寒夜中越来越亮。
贺逍拉起马绳,马在这片空地上漫无目的的转着圈,我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有些颤抖。
正前方,华箬一身银色盔甲,慢慢的逼近我们。
贺逍看清了他,自嘲的笑了,「原来是这样。」
华箬声音冰冷,带着威严,「贺逍,准备逃哪去?!」
刀剑横在他的脖颈上,我低头发现,他送我的白色大裘染了些星星血迹,这件衣服脏了。
华箬下马,急匆匆走来,一把拉过我,声音有些慌乱,「没受伤吧?」
我如提线木偶一般被他拉着,生硬的摇摇头。
贺逍咬紧牙关,尽力压着心头的苦涩感,他似是不信,看着我的眸子问:「声声,是你做的吗?」
冰冷的雪落在我的脸上,激起阵阵寒意,我闭了眼,有些绝望,「是。」
我被带到了皇宫内,贺逍入了狱,这次过后再也没有人觊觎华箬的皇位,不日后,他便会登基称帝。
我再也没见过贺逍,他送我的那个小瓷瓶还放在贺府里我常住的房子里,那个府邸被查封,已经进不去了。
我说我想见见他,华箬不让。
他说他会妥善处理,阮家的所有都入了狱,这次过后,他说他会废了妓籍。
我又重复了一遍,说:「他死的时候,可以让我见见吗?」
华箬沉默着,还是做了退步,「好。」
于是他登基之后的第二天,在养心殿前,我看见了一身囚服的贺逍。
他不再是我记忆里的意气风发,也不再是那个翩翩少年郎,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疲惫。
他被人压着,却挣扎着想要靠近我,我想去凑近,却被华箬扣着手腕。
我回头,轻轻的笑,「请让我同他说句话。」
华箬皱了皱眉,还是同意了。
我靠近他,看见他的下巴冒起了胡渣。
见到我安好,他似乎是松了口气,又看了眼不远处一身龙袍的华箬,小心翼翼的问:「他对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