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装了一竹筒水带上,背着林春桃出了院子走了。
昨天今日都有雨,山边飘着云雾,天空也是一片灰暗,林春杏出了院子,看着裴英背着林春桃走远后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擦干眼泪回屋。
林春桃很瘦,背在背上也很轻,裴英感受到她呼吸出来的热气加快了脚步。
裴英去的老何医馆,接诊的大夫一眼就认出了林春桃,他再看了看裴英说道:“你不是在贺家肉铺杀猪的那个?”
裴英微微颔首,那大夫询问道:“这丫头怎么了?”
“昨日淋了雨应该是着凉了,今天上午她突然间酸软无力,回家后就睡觉,喝了一碗姜汤,半碗玉米粥,一直睡到半个时辰前,我感觉她额头烫给她喂了水,但刚喝了水没过多大会就吐了。”
“今天吃菌子了吗?”
裴英摇摇头:“没吃。”
何大夫说道:“把她背到里面的长椅上放下。”
他给林春桃把了会儿脉,脸色是越来越沉,裴英站在旁边盯着他的脸色,心中越发不安,没忍住问道:“大夫,她怎么样?”
何大夫沉沉一叹:“她可是受了什么惊吓?脉象很乱,肝气郁滞、肝火扰心,这是撑了好几日突然泄气所致,我给她扎扎针,再开两副药回去熬了喝下去就好了。”
裴英微微点头,连忙道谢:“多谢大夫。”
何大夫一边去拿工具一边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裴英回道:“她丈夫,我们刚成亲不久。”
话落那何大夫才说道:“等这病好了,你再来我给你们开几副药。”
裴英微微蹙眉,有些不解,何大夫看了他一眼说道:“她现在的身子虚得厉害,不易有孕,现在即便怀上了也亦滑胎,得喝药调理。”
裴英的脸色微变,瞧着长椅上躺着的林春桃,这段时日他们吃得还算不错,家中的妹妹们都肉眼可见的胖了一点点,但林春桃好像还是初见那样,高高瘦瘦的。
“大夫可知她这身体是因何所致?”
“常年劳累饥饿,她是不是还落过水?”
裴英没有说话,落水一事他不知晓,但劳累饥饿他能想象得到,那一家子对林春桃的态度他看得很清楚。
“嗯,等她好了我会再带她来看的。”
裴英说完,何大夫拿着针包过去开始给林春桃施针,扎针一次近半个时辰,等扎完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林春桃中间喝了两次水没再吐。
何大夫抓了药包好递给裴英,“一次一包,一天三顿,回去后先泡个一刻钟之后再煮,煮三刻钟就可以倒了喝。”
裴英将话记下,付了钱,背着林春桃准备回家。
那大夫在旁边说道:“她半夜可能还会发热,你去买点酒带着回去,要是还发热厉害,你温点酒,给她搓手掌心。”
裴英点了点头,向大夫道谢。
他先去买了酒,又去了一趟肉铺里割了点肉,向贺兰告了个假。
贺兰瞧着林春桃软绵绵的趴在他的背上都惊住了,忙说道:“这两日你先陪着她,等林娘子好了你再来。”
他背着林春桃回到家里时天已经快黑了。阴天的黄昏不似晴天那般明亮,雾蒙蒙的还有些看不清远处的人影。
走近才发现是林春杏带着俩妹妹站在院子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