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微秒改主意:“那走吧。”
她懒得换衣裳,从晚宴回来穿的那条红裙,并脖颈上的珍珠项链,都还在。
秦砚修选了瓶年份好的帕图斯,下午两点就吩咐人打开醒酒,到了晚上,正是红酒味道最佳的时候。
沈云微为了这瓶酒,去衣帽间找出淡粉色的Alaia秀款皮草大衣穿在外面,主动拉着秦砚修要上顶楼。
这还是搬来之后,她第一次上顶楼。
从前她只喜欢在主卧旁的露台略坐坐,上来了才发现,顶楼天台上的一角,加了透明的玻璃顶,玻璃房成为冬日里的一处温室。
沈云微走进玻璃房以后,感觉室温与家里并无二致,便将皮草大衣脱了。
而她仰头望去,能看见头顶的夜空,与远处偶然捕捉到的两颗耀眼星辰。
秦砚修扶着酒瓶,为她倒上红酒,暗红色酒液在玻璃杯中摇晃,他们频频碰杯,直到夜色更深,双颊发烫。
临近十二点时,沈云微在微醺醉意下有点犯困,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人群的喧闹声,不禁好奇地张望着。
“十、九、八……”是人们在近处市中心的一处广场倒计时。
“三、二、一。”
人群的声音,与她耳畔秦砚修的声音汇集到了一处。
零点的钟声敲响,天际升起一束海蓝色的烟火。紧跟着升起一束又一束。
五彩斑斓的烟火绽放在夜空,冲向星辰,绽放在冬日花园中萧条无叶的树枝枝头,如星如雨,开了满树,成了火树银花。
“新年快乐,沈云微。”
在热闹的烟火声中,秦砚修凝望着她的眼睛,漂亮的烟火同时映照在他们两人的眸中。
“愿你所愿皆成真,愿你岁岁长安宁。”
他握着沈云微的手,温柔拥住她,动情地吻上她的眼睛。
一切都好像是他的策划。
就像此刻,天上久久不息的烟火,渐渐换去寻常的主题,升上天际不断盛开的,全是文物上常见的传统纹样。
凤鸟纹、夔龙纹、蟠螭纹、祥云纹……
她从前在瓷器等文物上见过无数次的纹样,全都被呈现在夜空中。
照亮她的热爱,照亮她的心。
只是联姻的关系,似乎完全不用这样讲究细节,桩桩件件只指向唯一的答案。
玻璃房的音响还在播放着舒缓的西方古典音乐。
沈云微突然有些想哭,拥着她的秦砚修怜惜地吻去泪珠,柔声哄她:“已经戴了许多珍珠,就不要鲛人落泪,对月流珠了,好不好?”
她是被感动哭的,偏他爱调侃,将她比作洒泪可变珍珠的美人鱼。
沈云微顿时破涕为笑:“秦砚修!”
她拭去眼泪,这才垂下双眸,兀自问起他:“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正式认识的机遇,是在其他场合就好了。你想在什么场合遇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