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砚台大小接近九寸,玫瑰紫青花,砚上雕着云纹蝙蝠和团寿,做工格外讲究。
秦盛国得了砚,如获至宝,数年后也曾给几个专家品鉴,鉴定结论是乾隆晚期苏州工雕刻。
“不过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秦盛国好奇地问道。
“这方砚台被您保存得很好,应该经常洗。砚台表面很干净,所以能看清纹饰和雕工。凭借这些,大概就能看出是老砚,而非现代仿造。”
沈云微分析得有理有据,“这种砚形,还有繁琐的纹饰,在清代以前不太常见。而且做工也很精雕细琢,是典型的清代风格,但不像晚清民国。”
“至于说是清中期。”
沈云微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就是我凭直觉的大致判断,细不到具体哪位皇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就是你们这行的眼力吧。”
秦盛国夸赞道,“而且你不止看得出是老砚,你还知道是端砚。”
一旁在砚台中耐心研墨的秦砚修,这时也抬眸望向沈云微,眸中满是欣赏。
沈云微学的就是相关的知识,能判断出朝代说明她基本功扎实。
但她还准确判断出面前的砚台是端砚,足以看出她知识渊博。
“端砚细润、密实,我是看颜色和石质判断的。”
沈云微纤细的手指抚上端砚,“如果辅助判断……”
沉积岩上手轻重适中。她的食指轻叩砚台,端砚发出小而闷哑的声音。
抬指去按砚台,短暂停留就会留下轻微的指痕,像是有“水气”。
“这简直是收藏级别了。”
沈云微笑道,“爷爷,您那位朋友很靠谱。”
“是啊。”
秦盛国凝视那方砚,“用了四十多年了,这是我最喜欢的砚。”
秦砚修将墨已经研得差不多了,放在一旁的墨块看着也有讲究。
沈云微对墨块的研究就没那么深入,于是秦盛国主动向她介绍:“这是徽墨,古人说‘一两黄金一两墨’,徽墨担得起这句。”
“我就喜欢它磨出的墨色泽黑润,而且久不褪色。徽墨耐放,两百年前的墨块用着依然很好。”
秦盛国执笔沾墨,墨的清香随之飘散开来。
沈云微看老爷子挥笔在宣纸上写字,行楷飘逸不失工整,如行云流水。
不过……
他为什么写的是她与秦砚修的名字?
沈云微嘴角抽了抽,干笑两声,道:“爷爷的字很有气势。”
“写着玩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