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噩梦而已。”
“梦见什么了?”
姜然序不愿提起梦的细节,故意绕开了话题,“我没事了,发烧又死不了人。你好不容易休假,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今天怎么不去相亲?”
话虽如此,孟惟深把加热过的暖水袋捂在他上腹时,姜然序仍顺势锢住了对方半边手臂。
“那也要有人跟我相亲才行。”
孟惟深苦恼道,“闫姐黄了,小地瓜相亲贴里私聊我的都是同性,才聊两句话就开始发下身照,关键是照片都很丑。”
姜然序心跳骤然加剧,他连忙割席:“他们男同是这样的,很没素质。”
孟惟深恐怕深受饥渴男同之害,点头附和的弧度能拉断脖子。
姜然序掩饰得很成功,却并没感觉轻松。曾折磨过他的问题再度摆在眼前——关于孟惟深的性取向问题。
出于理智,只要对方没有明说,他就该默认对方是直男。与其逼迫对方明说,不如他自行放弃。
但他心底总残存着一缕执念。
姜然序就当与对方闲聊,状似无意道:“孟惟深,你接受不了同性吗,一点也不行?”
孟惟深茫然道:“为什么问这个?”
屋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心脏沉坠下去,压得胃间闷痛。姜然序不想再徒劳地追问,缓缓放开对方的手臂,正要想办法圆场,而孟惟深已经过一番思索,重新回答:“倒也不是一点也不行……”
“所以还能试试?”
姜然序急切起来,用追问打断对方。
孟惟深终于吐露出完整的句段:“如果有像你一样的同性,我应该会愿意试试。”
“什么叫像我一样?”
孟惟深语言能力实在匮乏,在苦寻形容词:“就……你肯定不会给我发下半身照片。”
那只代表他具备基本的网民素质,姜然序有些失望:“就这样啊。”
“而且你是我在现实里见过最好看的人。”
孟惟深嘴比脑子快,又连忙解释,“我说的是脸,不是下半身。”
“就这样?”
“多了去了。业务很专业,对每个患者都很有耐心。对我也很关照,经常夸奖我,我跟你相处感觉很自在。”
孟惟深已流露出一长串没羞没躁的真情,才迟钝地意识到气氛不对,变得磕巴起来,“姜医生你别介意,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很完美,我想成为像你一样完美的人。”
庸常且乏味的世界里,孟惟深总能给他制造意外。意外可能意味着惊吓,也可能意味着惊喜。无论哪种,都比一潭死水要好。他的执念因此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