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意思是买完隐形牙套以后还会产生新的费用吗?拔牙还是保持器?”
……姜然序产生了由衷的无力感。
他现在不论说什么,孟惟深都以为他要推销牙齿项目,简直形成了一套坚实的逻辑闭环。况且,孟惟深得的又不是绝症,姜然序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迫不及待地要在他身上花笔大钱。
返程没给姜然序留下什么印象。他一路上都处于恍惚状态,就跟着孟惟深上了网约车,甚至忘了往后座提前喷洒消毒水。
孟惟深忽而从手机屏幕里抬头:“谢谢你,姜医生。”
姜然序属实不太想搭理对方。只是见孟惟深投来格外真诚的目光,他不得不敷衍道:“又怎么了?”
“我经理确实是先兆流产,现在住院了,让我自己安排好最近一两周的工作。”
孟惟深说,“我觉得需要好好感谢你一下,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姜然序怀疑自己在商场感染了什么脑部病毒,下意识就装起来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职业原因,比普通人更敏锐一点而已。你的时间也很宝贵,不用特意感谢我,有空还是来找我看看正畸方案吧。”
——
邝葭住院了,柯觅回学校考试了,研发组只剩一群和尚,工位区变得格外臭烘烘的。孟惟深开了小型空气净化器,鼻尖依然浮荡着前桌的头油味儿。
工位区不仅臭,而且总传来杂音。孟惟深头脑有些发钝,手指在键盘上犹疑起来,决定起身环视一圈。
原来组里几名男同事都凑在他前桌哥旁边,老鼠啃塑料袋似的,发出嘁嘁喳喳的声响。
“你们知道邝经理什么情况吗?一周多没来上班了。”
“不知道。怎么个情况?”
“我上回去总监办公室,听说她流产了。”
人群里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哇哦”声,起哄的,轻蔑的,惊异的,什么状态的都有。
前桌哥连嘘几声,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们先别激动,听我继续说。我还听到过一个传闻,不保真啊,听说她着急备孕是为了提防公司裁员,法律不允许辞退孕期内的女员工。”
“嚯。这公平吗?当女的干活不多,就是特权多。”
“你们第一次听说这操作吗?咱们公司的女员工群里可天天探讨着呢,只要组里发裁员通知,就立即想办法怀孕,就问气不气。”
前桌哥似乎很满意自己煽动起来的群体情绪,刻意拖延了一阵,吊人胃口:“等等,还有最后一个消息:公司要调新的研发经理过来,顶替邝经理的岗位。咱们组的格局可能要有大变动,大家小心行事。”
孟惟深冷不丁插话:“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请问你们都几天没洗澡了?熏得我睁不开眼。”
前桌哥非但没觉得羞耻,反倒将手臂撑在他桌位前的围挡上,冲他一本正经道:“惟神,你可是邝经理的嫡系,你最要小心。”
“小心什么?”
对方朝他反手敬礼:“小心新领导要大清洗咯。”
孟惟深嗤笑一声:“哥们,你确实需要大清洗。要不我给你转两百块钱吧,你去洗浴中心买个高级搓澡套餐,就当我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