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惟深接起电话,将听筒贴在暂没有发炎的右耳。
“你好。”
“你好哇,我是你爸。我来你公司了,你公司总部真大啊,赶得上半个小镇了。”
靠,诈骗电话,还想占他便宜。
孟惟深第一反应如此。
但对方不像在骗人:“哎,我见着你了。你是不是在负一层的咖啡厅门口?回头看看。”
孟惟深心脏尖跳了跳,他回过头去,竟真见着了……他父亲。
男人挎着件挺休闲的夹克,冲他扬了扬手中的黑色礼品袋,咧嘴笑起来。聚餐时没注意,如今一见,对方似乎比孟立蓉显年轻几岁,身材保持也不错。就是这样残酷,谁越不在乎岁月,谁就越能躲过岁月的摧残。
孟惟深没有迎上去,也没有走开。诚然,与父亲独处的场景让他感到尤为陌生,他不知该作何反应,怎样才能显得正常呢?
他停滞在原地,直到男人主动追上来。他才开口道:“你从哪找到我电话的?”
态度不算友好。
“你妈给我的。”
“你找我什么事?”
“我是你爸,不能找你吗?”
“反正你也从没找过我。”
男人既不懊悔,也不生气。只大咧咧地将礼品袋塞到他怀中:“吃饭的时候太仓促了,东西也忘了拿给你。你现在打扮得挺潮,东西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先拿着吧。”
原来是北美土特产拉夫劳伦。孟惟深拎着礼品袋的抽绳,仿佛拎着滚烫的铁坨。
“上回见面还是你考上大学那会。时间过得真快,你都长成大小伙儿了,挺帅。”
或许发觉他太过紧绷,对方又如哥们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晚上和你经理请个假呗,咱爷俩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还是不了吧?”
“放心吧,肯定不告诉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