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自己好幸福。
幸福到眼眶常常发热。
这么多年林疏雨想要的一直不多。
不过是家人身体健康,自己梦想不弃,和有一个值得喜欢的人。
值得喜欢就好。
哪怕没有在一起。
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的林疏雨都是这样想的。
她环抱住谢屹周腰,脸贴在他身上。
她小声又认真地说:“我好喜欢你,从来从来,没有减过。”
从他不知道的第一眼。
从他没有见过的那句毕业顺利,前程似锦。
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在林疏雨听他心脏跳动的几秒里,谢屹周沉默,她仰头,他那双深邃的眼恰好垂下。
那个瞬间,林疏雨想起高一那年夏天。
他们交集少之又少的时候。
不记得是哪个中午,少年拿着篮球,手肘撑着走廊矮栏,窗外香樟树的枝桠无限延伸,在无拘无束的夏天拼命生长。
林疏雨抱着班级试卷走过,视线偷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比她先经过他的是耿修齐恶作剧地飞奔,从后毫不客气地拍在谢屹周肩,嘴里大喊,吓到了吧。
可惜没如耿修齐愿,谢屹周没被吓到,轻飘飘回头。
那一眼。
走廊人来人往,嬉笑打闹,到处都是一样的藏蓝校服。
林疏雨仓皇别开目光。
那时天是蓝色的,风是燥热的,铃声是轻快的,蝉鸣是聒噪的。
林疏雨是寂静的,无人注意的。
而他是热烈的,与她无关的。
是不属于、不会属于她的。
少年有一双坦荡深邃好看的眼。
有光有骄傲有散漫的笑。
林疏雨尝试过临摹,他是双眼皮,瞳仁漆黑,眉骨要高,狭长但不能无情。
她画得不像他,但心里的却记得很牢。
记得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