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在她脸上驻足几秒,转身。
少年曲着长腿随意落座楼梯第一层,轮廓匿于昏暗,墨绿的树叶沙沙作响,林疏雨站在原地没动。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皱巴巴的草稿纸。雨水渗进走廊,在地面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痕。
她看着谢屹周仰了仰头,喉结线条在暗处变得模糊,随后他“啧”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
像是在不耐某人的不开窍。
林疏雨脑海闪过一个可能,谢屹周的意思不会是要给她讲题吧。
最厉害的人不就在她面前。
林疏雨开窍的小跑跟过去,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蹲下,口袋里掏出那张被皱得发软的草稿纸,小声:“这道。”
谢屹周接过纸张,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草稿纸被她的体温焐得微热。
他看了眼,忽然笑:“这题聂思思不会。”
林疏雨替好友解释:“她还没看。”
“没骗你。”
谢屹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轻,不自知的蛊人,“老王这类型就简单指了两句思路,没仔细讲,说最后一问做不出来可以放弃。”
“他不是教了你一年吗。”
所以林疏雨知道他没说谎,这是王承德爱说的话,别抠难题,做好基础,一百四不是问题。
但她还是嘀咕了句:“思思也很厉害的。”
“那天就是让她上黑板写的,没解出来。”
男生眉骨稍抬,揭聂思思老底。
林疏雨:“。。。。。。”
“那应该怎么做。”
她脸颊鼓了鼓,像只屯粮的小松鼠。
谢屹周想转笔,但手里没有,眼尾慢吞吞拉起,坏心思在那几秒钟里发芽,他突发奇想:“什么好处。”
“好处?”
林疏雨错愕:“还要给你好处?”
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不是他让她过来的吗,她哪里有别的。
林疏雨睁圆眼睛后知后觉反应,他没明说。
不过那架势就在告诉她,来问我。
林疏雨感觉自己被骗了,但没有证据。
摸不透他,心里就打退堂鼓,手指捏住草稿纸的另一端,作势要抽回来:“要不算了吧。”
她有商有量:“我再去问问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