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站在后排的男生。
“说这个干什么,不尴尬吗?”
“这个也让讲?”
有人挠了挠后颈,被他们的老师呵斥站好。神色各异的人都抬头,不约而同地注视着林疏雨。
台上人依旧,她语速不急不缓,似乎在诉说一个婉转的故事,并未因为他人打断节奏。
“女性的身体与自然节律存在着精妙的共鸣,像是月经周期与月相、潮汐的同步现象,展现了女性生理与宇宙韵律之间神秘而优美的联结。这种周期性不仅是生理现象,更是女性生命力的诗意表达。”
“月经不是羞耻,是生命最原始的创造力,腹痛也不是软弱,那些要求忍一忍的声音,那些跳过生物书章节的手,都在告诉大家同一个谎言:你的身体,是可耻的。”
可是这可耻吗。
她反问每一个人。
十一月的风萧瑟料峭,台上的人只穿着一件藏蓝校服,风吹过她的发尾和衣袖,温柔而力量的字从她的话筒散开。
“而月经作为女性独有的生理现象,是女性生命特别的赤色韵律。身体里的红色河流,冲刷出的不是羞耻的峡谷,而是孕育整个文明的三角洲。”
“它并不是不方便,也不是那个,是女性的月亮钟,所以请大胆的拿出卫生巾,请友好的关心受激素波动的她们,更重要的是,希望大家少一些异样的眼光,和人体需要喝水一样正常。”
到最后,她深吸一口气,鲜活热烈。
“谢谢大家,我的演讲完毕。”
好像有一块红色而热烈的布被扯开,流进暖阳。
底下一片哗然。
老师也没想到是这个话题。
章凯风问汤兰:“怎么回事。”
可汤兰看着林疏雨只在笑:“主任,她说的不对吗,校园不止需要知识的教导。”
谢屹周忽然唇角微勾。
林疏雨站在台上,身上有光,少女亭亭,无畏无惧。
他抬手,带头鼓起了掌。
渐渐的,全体人都被赤诚所感染。
主持人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主题,在林疏雨鞠躬后空白几秒,忘了推动流程,又被掌声唤醒,她眼眶酸涩,接过话筒再次强调:“非常感谢高二(3)班林疏雨同学,让我们听到如此震撼又精彩的演讲。”
声音是会传染的,渐渐的,大家口中的话变成了:
“她好厉害。”
“她好勇敢。”
“她说得真好。”
那一天,林疏雨走在走廊上,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这些,哪怕不认识的同学经过她,也会朝她露出笑。
虽然声音很小,一次演讲也不可能改变根深蒂固的旧看法,但如果可以唤起一部分人,那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