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出奇地热闹,大厅里坐满了人,绵延不绝的哭声里是难以压抑的喜意。
江伯威死了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林西柳冲到祠堂里,抱着林袭蕊的牌位痛哭出声。
“大仇得报,沉冤得雪啊!”
唐焕也匆匆地跑到徐家,握着徐辞言的手,泣不成声。
他的师弟,他那比他小看上去却更苍老的师弟,终于能从山南回来了。
徐辞言眼眶发酸,嘴角确是扬着的,“师伯,小心哭伤了身子……”
“没事,哭吧,”徐出岫也从宫里跑回来了,搀着林西柳泪眼汪汪,她带着哭腔开口,“怕什么,有我在呢。”
“…………”
徐辞言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这震天响的哭声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怎么了呢。
但他很高兴,比皇榜中状元那日还高兴。
他穿越过来到现在,终于算是对得起原主,对得起老师,对得起好多好多人。
“不哭了不哭了,”唐焕一抹眼泪,笑得神采飞扬,“我现在就写信回去告诉你师父,山南的地方,是他那
破身子该待的吗!”
唐焕一拍徐辞言肩膀,“蔺家倒台,朝堂正是要紧的时候,你可千万小心。至于你师父那边,我马上让人去接!”
“嗯嗯,”唐焕的孙子搀着他,赶忙点头,“世叔放心,有我在,保证把白爷爷平安无事地带回来。”
“不用了,”徐辞言摇摇头,叹息一声,“宫里传了消息,喉官衙的人已经动身了。”
马匪横行,白巍一家老的老小的小,由喉官衙的人去接送,才是最安全的。
唐焕也沉默下来,半晌重重地叹口气,“…………也好。”
送走了唐焕,徐辞言亲自给林袭蕊上了香,在烧纸钱的时候又偷偷给原主烧了点,林西柳已经缓过来了,神色慈爱地看着他。
“言儿啊,”她感慨一声,面露笑意,“江家没了,以后我就是去了,也有脸见你姥姥了。”
“娘瞎说什么呢,”徐辞言把香插上,出门笑着看她,“过几日娘就是四品恭人了。”
“到时候,儿子还要唤您一声大人呢。”
…………
第二日,徐辞言就跑到了督察院去。
他身上又多了一个七品御史的官,虽是七品,但是负责审查官员,责判“蔺党”,蔺家父子的脑袋还挂在那呢,满京的官吏谁不对他笑脸相迎。
负责带他的上司,正是御史中的御史,字松鹤字大人。
“小徐大人眼下真是能者多劳了。”
许是嘲讽人嘲讽多了,字松鹤哪怕正常说话,也带着股阴阳怪气,他自个并未发觉,又笑着拍了拍徐辞言胳膊。
“昨日早朝本官还想着等散朝了向陛下请命,让徐大人再领个御史的活计,眼下倒是不用本官费力气了。”
徐辞言面不改色地吹捧两句,“字大人实在抬爱,下官对诸位御史的高风亮节早心生翼慕,正所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乡往之。”
“眼下得陛下垂爱,能与御史大人一同共事,也算是如愿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