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讹我钱。”李氏啐道,“都是什么见钱眼开的庸医,治死人不偿命,我儿子日后可是要考状元的你仔细些。”
大夫气的甩袖就走,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赖难缠的,好坏话都不听!
“娘,”于大宝余光瞥见褚休出去了,人立马回过魂,紧紧拉着李氏的手说,“娘,是褚休把我踢池子里的,他还打我脸,然后把我拖着扔到池子里。”
光是回想起来,于大宝都害怕,哭得不行,上气不接下气的讲,“他就蹲边上看我,想把我淹死。”
李氏眼睛睁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褚休要淹死你?!”
于老大本来进了医馆就坐下了,这会儿直接站起来,气的跺脚,“竟是褚休把你踹下去的!我还以为是他把你捞出来的,你们书院不都说是他把你捞上来的吗?”
于大宝顿时哭的更大声了,“就是他踹我进去的。”
所有人只看见褚休捞他,全然不知道其实他掉池子里就是褚休踹进去的,可他太怕了不敢说,而且说了也没人信。
“褚休!褚休!”于老大扭身大喊,谁知刚才还在身边的人突然不见了。
“你看着孩子,我出去找,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就是把举人让给我儿子这事都不能罢休。”李氏咬紧后槽牙,又怒又恨。
天杀的,大宝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褚休也没走远,就坐在药铺对面的茶馆门口喝茶,瞧见李氏阴沉着脸出来,还笑着朝她挥手,气定神闲,“岳母这儿这儿。”
李氏冲过来,差点把桌子给褚休掀了,“你把我儿子踹池子里,你还有心思喝茶?褚休,别说你是举人了,你就是皇上今天这事也休想这么算了!”
褚休双腿交叠,神情纳闷,“岳母生什么气,我把他扔进去,但我把他捞上来了,他又不是自己爬出来的,也没毁了嗓子变成哑巴啊。”
听到这儿,李氏慢慢回过味来,“你别跟我扯那些,你就说这个事情怎么办吧,光是药钱你至少得给十两。”
李氏坐在桌边,手往桌上一搭,五指分开,“你要是不想让大宝往外说这事,怎么也得给他这个小孩子五两银子甜甜嘴吧。”
褚休单手捏着茶盏,视线顺着李氏粗粗的五指往上停在她贪婪市侩的脸上,“十五两银子而已,给倒是可以,但账得算清楚。”
“于大宝掉池子里,算十五两银子,那于念呢,于念被你推河里差点淹死,你给她多少?这么些年你给过她一文钱吗?”
李氏立马嚷道:“你别血口喷人,谁说我把于念推河里了!”
褚休,“你儿子,于大宝啊,要我带他上公堂吗?”
李氏张嘴就是,“小孩的话——”
褚休替她说完,“小孩的话当然不能当真,就算拿到公堂上也不能作数。”
李氏连连点头。
褚休笑着反问,“那你现在有什么证据证明今天是我把于大宝踹池子里的?于大宝说的?他说得话怎么能当真呢,岳母。”
褚休,“更何况书院里所有人都看着呢,是我救了于大宝,这才是人证。”
李氏顿在原地,被她绕了进去。
“好你个牙尖嘴利,你别跟我摆读书人的谱,你就说这事打算怎么办吧。”她瞪褚休,手拍桌面,脸上横肉乱颤。
“你好好讲道理,我有好好讲道理的法子,”褚休一把捏碎手里茶盏,眼睛看向李氏,“你要是不好好讲道理,我也有耍横的办法。”
李氏眼睛发直,张着嘴盯着褚休手里的茶盏碎片。
那么厚的白瓷小碗,梨口大小,就这么被褚休面不改色的捏碎了。
这是一个文弱温和的读书人能有的臂力跟手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