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她那个失踪已久的阿耶吧?
不对。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就被她否认了。
且不说他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躲藏着,若真是他,既然能知道卢氏身亡的消息,那也一定知道她的存在,不会在她回来这么久后都没个音信。
陆怀砚看着她怔怔地愣在原地,柔声道:“先别去想了,把你要做的事做完。”
黎书禾回神,接过他递过来的香烛,点燃插上,又将备好的吃食放在了墓前,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她平静地说着离开这些时候发生的点点滴滴,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她们之前的往事。
陆怀砚就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扰她,也没有催促。直到她起身时,他看着对方通红的双眼,脸上平静地却连一滴泪都没有落下。
黎书禾看他一眼,说道:“走吧。”
“等等。”
他拿出新的香,点燃,学着她方才的样子跪了下去,认认真真地磕了个头,嘴里喃喃了几句。
黎书禾听的不是很真切,问道:“你跟我阿娘说什么呢?”
“没什么。”
他起身道,眼神与她相撞时却没有偏开,大大方方道,“只是跟夫人说了句,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什么以后?受什么委屈?黎书禾脸蓦地一红,只含糊地应了一声,离去时的脚步都有些慌乱了。
下山的路上,陆怀砚走在前头,执拗地伸出手,要像方才一样牵着她走:“下山的路更陡。”
黎书禾没法,只好把手放了上去,一经触碰,那股莫名其妙的酥麻感又莫名地涌了上来。
他的手也不是很细腻,同样带着点粗糙,尤其是虎口处,还有一个旧时留下的疤痕。
黎书禾只觉得被他攥着的手越发紧了,许是靠得近了,就连彼此身上的气味都能清晰地闻见。
两人就这般走着,一开始还是一前一后,后来不知是谁放慢了脚步,变成了并排而行,但彼此交握的手却始终都没有松开。
她突然想起昨日的事情,嘴唇动了两下,说道:“其实还有一事……”
前面的人转身看她,手却半分也没有松开。
“我阿娘之前给我的……绣了个花样,说那个图案是我阿耶画的。”
她说着,慢慢地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继续道,“那个图案,就是先前我们在船上看到那旗帜上的图案。”
又补了一句:“一模一样。”
陆怀砚问道:“能不能拿给我看下?”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