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鞍面上不显,心脏紧紧一提,又一点点沉下去,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曾由他人经手,何晖,严寓,加上在第九区调查松莎工作站的几个,都是可以信任的人,齐鸿云又是从哪里得到这条信息的?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但事实并非你们想的那样,这其中有些误会,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之前还是要谨慎些,以免伤人害己,毁了周老将军一辈子的心血,你说是吧?”
周乐鞍嘴角噙笑看着屏幕,“齐首长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那我觉得,也没必要再聊了。”
他起身想走,右肩却压下一只沉重的手掌,将他死死按回座位上,他咬牙挣了挣,铁钳般的手指强硬一握,刚好挤压着肩上花苞,整条右臂都疼得使不上力气。
“先生!你们要干什么!放开!”
严寓想掏手机摇人,两只不利索的手还没碰到裤兜,便被人按着后脑勺压在桌面上,还要挣扎时,“咔哒”一声,太阳穴抵上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吓得他瞬间僵住。
齐鸿云这是演都不演了。
周乐鞍脸色铁青,他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就是在执政局最底层摸爬滚打那会儿都没人敢对他伸一根手指头,他额角突突直跳,仍强撑着一丝体面,“齐首长是想跟整个亚统区作对吗?”
齐鸿云没回答他的问题,屏幕一下变黑,那边似乎掐断了视频通讯。
张飞亭走上前,朝手下人示意一眼,压在周乐鞍肩头的力道骤然撤去,按住严寓的人也松了手。
严寓立马跑到周乐鞍身边,摆出一副警戒的姿势,恶狠狠瞪着张飞亭。
张飞亭拖过椅子坐下,动作优雅地翘起腿,手腕一甩,垂眸看了眼腕表,“老师的时间很宝贵,接下来就由我陪着周先生,您什么时候愿意跟我们合作,这扇门就什么时候打开。”
身后响起落锁声,周乐鞍被人团团围住,压迫性的眼神和密不透风的人墙让他很快出了一身汗。
他用不太熟练的左手解开制服扣子,朝张飞亭勾唇一笑,“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让齐鸿云亲自到我跟前求求我,说不定我就同意了。”
张飞亭回以一个相同的笑,“周先生的性格我也有所耳闻,巧的是,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双方陷入长久的对峙,房间只剩空调运转时微弱的嗡鸣声,周乐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余光扫过四周,没有窗户,没有第二个出口,除了身后落锁的门,就只剩头顶那个换气通道。
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张飞亭取了根烟递过去,介绍道:“这里是最高级别的机密会议室,整栋楼都在严密监视下,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劝您别白费力气。”
自打被苍耳拆过一次电网,周乐鞍现在听见“最高级别”这几个字就想笑。
“是吗?最高级别?”
有枫山宅子的电网级别高吗?有游匪老家的防化门级别高吗?
那根烟已经举了很久,周乐鞍迟迟没接,张飞亭只好将烟端端正正摆在他手边,“至于外面的人想进来,也是不可能的。”
话音刚落,屋内响起震动声,张飞亭听了会儿,起身走到周乐鞍身边,从制服口袋里掏出手机。
“坏,狗。”
他念出来电人的名字,似笑非笑扫了眼周乐鞍,将手机搁在桌上,直到通话自动挂断。
没过几秒,手机再次响起。
“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