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类似审讯的氛围让冯弋不适,他闭了闭眼,抬手挡在脸前,眉峰微微蹙起,“你干什么?”
“抱歉。”
周乐鞍把光挪开,歉意一笑:“你家这灯泡不太行,还是我的手电筒稳定。”
说完,手电筒立着搁在两人之间,一道穿透力极强的光束直直打在天花板上,屋里亮堂许多。
周乐鞍朝四周环顾一圈,入目是发霉的床板,坑坑洼洼的水泥地,砖块垫起来的桌腿。
他叹了口气,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往冯弋那边一递,“这种地方你都能住下去?”
冯弋狠狠拍开周乐鞍的手,“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能住这种地方?别他妈猫哭耗子假慈悲!”
烟被打得脱手,掉犄角旮旯里找不到,周乐鞍又磕出一根塞进自己嘴里,身后立马伸过来一只打火机,给他点起。
周乐鞍吸了口,吞了过肺,再吐出,“什么假慈悲啊?为了把你救出来,我劳心劳力,修了条去南岛的小路,接驳站空了整整十分钟,冒这么大险,还差点叫人举报工作不保,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骂人呢?”
“你什么意思……”
冯弋傻眼,因为周乐鞍的话愣了很久很久,等前几天那些事走马观花从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这才反应过来,一拍桌子猛地起身,越过桌面,暴冲到周乐鞍跟前。
“是你干的!伪证!车祸!接驳站那条八爪鱼!都是你安排的!”
天知道他看到有人来救他时什么心情!明明是被冤枉的,不走,进了监狱就再无翻身之日,要走,就坐实自己的罪证。
“你图什么!”
冯弋目光凶狠龇牙咧嘴,看上去要咬人,“周乐鞍你告诉我你到底图什么!”
“咔哒!”
枪上膛的声音,冯弋顿住,缓缓抬头。
方才递打火机的人手里已经换了枪,枪口就这么抵在他脑门上,几乎能听到保险栓绷紧的声音。
“别这么紧张,他打不过我。”
周乐鞍说了苍耳一句,枪管这才从冯弋脑袋上撤开。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周乐鞍朝前吹了一口,烟雾在光柱中散开,“你也不想想,就你这破人缘,刚倒台章育明就忙不迭换新靠山,除了我谁还敢救你?”
“先用伪证把我关进去,又找人把我救出来,周乐鞍,我看不懂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乐鞍连忙举起双手摆脱嫌疑,“伪证可不是我弄的,对方做的这么明显,你自己没发现,能怪到谁头上?”
冯弋再次傻眼,而后又一个爆冲,“你发现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枪口再次抵住脑袋。
冯弋:“……”
“他是谁?”
他盯着苍耳看了几眼,确定是个从没在周乐鞍身边见过的生面孔。
“你新收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