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小狗都有舔人的坏毛病”
“你也下去吧。”
打发走严寓,周乐鞍脱力后仰,重重倒在床垫上,视线出神游离,找不到个可以落脚的重心。
上次为乐闵哭大概是七八年前,他还年轻,碰上停电,想起那个漆黑的阁楼,情绪崩溃,一个人偷偷哭了一场,好在没人发现,连严寓都不知道。
当天晚上就梦见乐闵板着小脸警告他不许再哭,要不然就再也不到他梦里来,他知道是假的,但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梦到乐闵。
脆弱并不常见,年深日久,在他三十岁时再次席卷而来,却不慎叫人乘虚而入。
周乐鞍闭上眼,又往耳根处摸去,那里仿佛被人烙下一枚圆形的印记,碰一下,就打开了什么开关,一种奇妙的感觉从耳根逐渐蔓延到小腹,又沿四肢百骸散去。
腺体在发烫,周乐鞍清楚知道跟刚才那个吻脱不了干系,这种身体因他人而失控的感觉让他觉得不踏实,他撑床坐起,去浴室冲了个澡,狠狠搓洗,把“印记”搓去,把耳后皮肤搓红搓痛,终于放过自己。
洗好出来,金闪闪给他发来齐蕴的资料以及一份详细的复仇计划,周乐鞍思绪乱得很,简单看了几眼,屏幕上的文字渐渐扭曲变形,变成蝌蚪大小的虫子,有的爬走,有的飞远,总之一只都没往脑袋里钻。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准备去后山踩踩雪,好让自己冷静冷静。
拉开房门,下面传来的“咕噜”沸腾声让他动作一滞,原本要摔门的手半途卸力,转而轻轻抵住门板,将门虚掩。
他绕到挑空另一侧,借着遮挡,向下看去。
厨房只开了一盏暖黄射灯,苍耳站在岛台前煮汤,那件被泪水浸透的T恤已经脱下,换做一件普通的黑色背心。
他刚洗过澡,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结实的臂肌上一片晶莹,汤煮好,他关了灶火,侧身弯腰,从最下面的抽屉里取了只白瓷碗。
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锁骨凹陷成一道深壑,胸口隆起的轮廓半隐半现,让周乐鞍一下想起刚才那个滚烫的怀抱。
“哥。”
客卧的门突然拉开,常杉揉着惺忪的眼探出半个身子,脚边跟着再次叛变的萨摩耶。
周乐鞍本能地侧身一闪,躲进立柱后面,偷听兄妹俩讲话。
“哥,你在干什么?”
“煮汤。”
“什么汤?”
声音停顿片刻,“醒酒汤。”
“你喝酒了?”
“没。”
苍耳怕常杉追问醒酒汤是给谁煮的,“嘘”了一声,“小声点,大家都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