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缓缓移至床尾,还多了一把沾满汽油的钳子。
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床上,但先生一定有用。
他俯身一一捡起,朝浴室走去,“先生,这些还要吗?”
“什么?”
看清严寓手里拿的,周乐鞍动作一顿,脸颊微烫,“不要了,拿下去吧。”
等苍耳用几天,他再偷上来。
严寓在旁汇报这几天的行程,周乐鞍边吃饭边点头,慢吞吞把最后一口菜打扫干净。
“明天去停尸房剪个指甲揪根头发,我怕有人会提前动手。”
“是。”
“去接人目标太大,想想办法,能不能找人送过来。”
“是。”
聊完工作,周乐鞍优雅地擦了擦嘴角,道:“你回来得正好,待会儿跟苍耳说一声,今晚标记。”
“啊?今晚就标记?”
严寓算了算时间,上次标记才过去十天,他又看了看周乐鞍的状态,不像是发情期的样子。
“先生,您不是还没到发情期吗?”
周乐鞍嫌他话多,面色不虞:“那又怎么了?”
这个决定是有些着急,主要是已经没什么可偷的,再拖下去就要偷锅了。
严寓收拾好空餐盘,唯唯诺诺点头:“没,没怎么,我这就去。”
他边说边往外退,门要掩上时,突然听到周乐鞍叫他的名字。
“严寓。”
门缝里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
“我早就不怕黑了。”
周乐鞍说。
他会将自己关在屋里,点一根蜡烛,看着它慢慢熄灭,感受由明到暗的过程。
这是他给自己设置的脱敏治疗。
所以他早就不怕黑了。
严寓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回了句“是”。
其实他知道的,周乐鞍在书房时从来不开灯,像是故意营造出黑暗的环境,习惯了,就好了。
没法改变的事情,就大胆直面它,大执政官的人生信条向来简单粗暴。
怕黑是如此,标记也是如此,真正强大的人不会被任何东西绊住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