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鞍。”
周青颂拾起杯子抿了口,劝道:“乐闵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在你爷爷面前。”
“为什么不能提?”
周乐鞍直视周青颂,“乐闵是我弟弟,他是在我怀里走的,怎么倒要我要考虑别人感受?”
周青颂有些生气,茶杯用力墩在玻璃桌面上,“那不是别人!那是你爷爷!”
周乐鞍扯扯嘴角,没说话。
僵持良久,周青颂叹了口气,“你还在恨他们,是吗?”
周乐鞍坦然承认:“是。”
怎么能不恨?
好好的一家三代人,爷爷逼疯了儿子,儿子又以同样的理由逼死了孙子,始作俑者却从不曾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周青颂的视线落在周乐鞍嘴角,“很严重吗?”
周乐鞍上手摸了摸,指甲划过的地方凸起几道印子。
周老爷子握了一辈子枪,那一巴掌要是十成十打在脸上,少说要给他打个脑震荡。
“你爷爷是糊涂了,才对你动手的。”
周青颂语气缓和许多,“涂点药吧,我用的那个本草膏还挺管用的。”
周乐鞍等了会儿,没等来任何东西,便起身告辞,“您先忙,我回了。”
周青颂跟着站起来,“乐鞍,不留下来吃个饭吗?”
“不了。”
周乐鞍拒绝,“姑姑连药都不愿意帮我找一支,就不麻烦了。”
在周家大门一进一出不过半小时,周乐鞍坐进车里,拉下镜子照了照,四道红肿,从下颌一路延伸到嘴角。
其实没必要涂药,明天就消了。
虽这样想,上山之前,他还是找了家药店,买了一支周青颂说的本草膏。
等药买回来,他又不想涂了,路过垃圾桶,顺手丢了进去。
周乐鞍罕见地将车开得飞快,到山顶时,每日新闻刚好结束,正在播放天气预报。
“……气候局提醒您,今日预计夜间十点开始轻量降雨,凌晨两点结束,请广大市民合理安排出行时间。”
周乐鞍将车窗降下,感受着冷冽的风,又踩了脚油门,车子嗡鸣着窜进院子。
听到外面传来引擎声,苍耳关掉煤气,看了眼时间,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