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开门声,周乐鞍侧身看去,屁股下面的轮椅跟着动了一下。
何晖一怔,“先生,您怎么坐上轮椅了?”
周乐鞍摇摇头:“摔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前几天的伤终于迎来恢复期,细胞分裂组织修复导致疼痛加剧,今天起床时抬个胳膊走两步都费劲,好不容易坚持到医院,赶紧问护士借了个轮椅。
何晖咂舌,又好奇:“您不是在枫山修养吗,怎么伤这么严重?”
周乐鞍不想回答,偏了偏头,看向何晖身后的小孩儿。
何晖连忙把小孩儿拽出来,拍了拍人家头顶的仙人球,“这就是那小仙人球,过去吧。”
周乐鞍操控轮椅往前走了几步,在小孩儿跟前停下,柔声问:“别怕,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胆子比严寓还小,面对周乐鞍,话还没说出口,泪先掉了下来,抽抽搭搭着吐出两个字:“霈霈。”
周乐鞍无声叹息,他今天的嘴脸有那么难看吗,能把人吓哭?
“霈霈……”他尽力放轻嗓音:“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还记得哥哥长什么样吗?我带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霈霈懵懂点头,“记得,可……可他们说哥哥已经死了。”
周乐鞍沉默几秒,“是。”
霈霈又问:“是你杀了我哥哥吗?”
“哎你这小孩儿,胡说什么呢?”
何晖板起脸,居高临下瞪了霈霈一眼,“是你哥要杀先生,没得手才自杀的。”
这一眼成功把小孩儿从抽泣吓到嚎啕大哭。
周乐鞍没责怪谁,就这么冷冷盯着霈霈哭到疲累,然后朝何晖挥挥手,“先带他去认尸,再安排一下亲缘鉴定。”
鉴定结果加急,何晖回来时单手扛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小孩儿,进了门往地上一放,抹了把额头上的热汗。
“真难搞,见了他哥就一直哭。”
周乐鞍一瞧,脑袋上的仙人球都哭瘪了。
“怎么样?”
他问。
何晖给周乐鞍看鉴定报告,“没问题,就是他哥,俩人都是仙人球。”
周乐鞍接过去,但没看,他突然起身走到霈霈跟前,“我问你,你哥近期有没有接触过什么陌生人?”
霈霈只知道哭,对周乐鞍的问题听而不闻。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依旧是令人心烦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