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觉得自己提剑来割的动作有什么不妥,他只觉得他的阿凝聪明,真心实意这么觉得。
说着,他又检查了一番,从头到尾检查,确认不会被人看出任何痕迹,才命人宣太子李君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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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劢在行宫外等待了许久,氤氲水汽中,他的耐心几乎消磨殆尽。
上次与父皇的争端不欢而散,自那之后,父皇虽然依然会定时抽查他的课业和文章,但父子之间却显得有些疏远和冷漠。
他其实一直暗中留意着父皇的动静,生怕有什么不妥。
他深知父皇的性情与自己不同,父皇刚硬脆弱,一生心思全系于一处,太过专注,执念过深。
一旦那丝希望破灭,他也许会彻底崩塌。
况且——
如今种种迹象表明,那个女医果然别有用心。
他在行
宫外等候着,有些烦躁地踱步,一抬头,却瞥见一旁御医们,他们神情凝重,不知道在低声商议着什么。
他不免觉得好笑,但也不想过多理会,只是负手上前,命道:“看来今日不敢劳烦诸位了,毕竟太医院出了位女神医,诸位大人先行退下吧。”
年少的太子往日总是沉稳贵重的,可是此时言语中却有着不加掩饰的尖锐。
诸位御医自然惶恐,毕竟谁都知道这位太子并不好惹,朝中文武百官也都对他敬重畏惧。
不过大家也不敢多言,只能先退至行宫外,听候宣召。
李君劢却依然不解气,周身覆着一层冰寒,背着手在那里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他听到里面传话,说是元熙帝有请。
李君劢听此,连忙踏入房中。
此时的温池行宫中香雾萦绕,淡淡雾气弥漫开来,他提着袍角,走上玉阶,转过回廊,进入暖阁中,却见南窗下设了黄杨木雕云龙纹屏风,屏风掩映间,案几上摆着几样精致的果品,而旁边坐着的正是他的父皇元熙帝,他父皇怀中半搂着一个女子——
李君劢瞳孔骤缩,他不敢置信地定睛看过去。
他的父皇正坐在透雕嵌螺钿靠背椅上,微微俯首下来,下巴亲昵地贴着一个女子的脸颊,他略偏首,视线迷恋地望着对方。
那女子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父皇便搂住她,低头亲了她的脸颊,又仿佛温声哄着。
男人锋利的下颌线轻擦着女子柔腻的脸颊,其中暧昧缠绵几乎溢出!
李君劢停下脚步,僵硬地站在那里,他突然面红耳赤,不知道如何是好。
虽说他少年老成,平日读书也约略知晓男女之事,但到底年少,突然见到这情景,实在是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