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撑不到家了,丁岁安索性走到一处背人处,直接跳进了玉带河。
初夏河水,非常凉。
却也藉此稍稍遏制了迅速升高的体温,随后于河水中打坐,一边借外部低温压制、一边努力炼化。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精疲力尽,靠着湿滑河岸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丑时末。
已是后半夜,就连灯火不夜的天中城也安静了下来。
一道魁梧身影像是拥有精准定位般,穿街过巷,径直来到玉带河畔。
见到儿子半截身子躺在水里,老丁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第一时间伸出手背,轻轻贴在丁岁安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又俯身细听了听他的呼吸。
察觉无碍,老丁这才小心翼翼地拨掉了沾在儿子脸颊上的水草。
随后下蹲,将他拖到了后背上。
一百多斤的体重压在身上,老丁的身躯依旧稳如山岳,没有任何吃力迹象。
但为了让背上昏睡的儿子趴得更稳当些,他竭力将上半身前倾,腰身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似乎感受到背上的儿子身体不适,老丁沉默前行片刻,忽然轻哼起了十几年前哄儿子睡觉的摇篮曲:
“月光光,照地堂
照在阿娘的衣纱上
阿娘的巧手哟,穿针线
穿出个思念,细又长。。。。。。”
嗓子粗粝,曲不成调,却极尽努力把童谣唱的温柔。。。。。。
夜色静谧,长街寂寥。
一轮西坠明月,将父子二人融为一体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月光光,照地堂,照在阿娘的衣纱上,阿娘的巧手哟,穿针线,穿出个思念,细又长。盼崽长,盼崽康,别家儿女有新衣,我崽没有娘,爹去学针线,为崽缝衣裳。月光光,照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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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