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任维眼睛亮了,“哪家,我们公司最近正要租一批车。”
“车粒。”漆洋说。
“啊。”任维拖着嗓子点头,“我知道车粒,挺好的。”
任维这聊天方式,话里话外透着藏不住、也没想隐藏的优越感,估计就等着漆洋问他现在在哪高就。
可惜漆洋对这人实在没兴趣。
要是刘达蒙在估计还能跟他唠几句,顺便还能打听一下……
“我现在,在牧一丛公司做事儿。”
脑子刚弹出那个名字,任维|狗肚子盛不了二两油,自己开了口。
漆洋点了点油门,卡着秒越过闪烁的绿灯,穿过路口将车停在目的地。
然后他转过头,对上任维直勾勾的目光。
“牧一丛你还有印象吗?”任维敲敲车窗,指着外面的高楼。
CBD中心耸立的楼群最高点,冰冷的金属铭牌横距着一整个顶层,在冬日昏暗的夜幕里闪着迫人的幽光——M&K,一家漆洋不知道做什么的大公司。
“牧一丛家的企业,最近他回国,刚接过来。”
任维嘴角勾着介绍,自得的模样仿佛牧一丛是他爹,M&K马上就过继到他头上。
“挺好啊。”漆洋扫一眼就收回目光,点击行程结束,示意任维可以下车了。
“老同学挺多年不见了,改天有空一起吃饭。”任维把手机伸过来,“加个微信吧?我扫你。”
“还是那个号,没变。”漆洋没动,保持那副似笑非笑懒洋洋的神情,“东西拿好。”
任维的手尴尬地悬停在车厢里,盯了漆洋一会儿,点点头,揣起手机下车了。
车门前脚合上,漆洋后脚就直接把车开出去。
他的表情也在同时恢复到木然,取消系统派来的订单,直接把车往家开。
蹲在小区花坛上进行每日一根时,刘达蒙的电话狗撵一样打过来,依然是刚接通就扯着嗓子咋呼:“孙子任维回我了。”
“说什么。”漆洋咬着烟问。
“我昨儿只在微信上跟他打个招呼,他他妈一宿不理人,刚突然给我回了句‘好久不见啊大蒙,什么时候出来聚聚’。”刘达蒙都气乐了,“狗日的让他装上了。”
今天玩雪的小孩儿没在,只有个坚持不懈的遛狗人,牵着个胖成球的大金毛在草丛里哄狗拉屎。
漆洋跟拱着屁股的金毛遥遥相望,眯缝着眼笑了下,金毛屎也不拉了,摇着尾巴就要往这奔。
“他现在在牧一丛那儿上班。”漆洋说。
“谁?”刘达蒙直接听愣了,“你怎么知道?”
“刚回来顺风车,”漆洋起身把烟头踩灭,“接着这孙子了。”
伴随着刘达蒙在手机那头接连的几声“操”,漆洋把外套拉链拉到顶,将下巴埋进去,转身朝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