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族群首领的承诺,这些年幼的狼崽已经两眼充血,按倷不住心中嗜杀的冲动。
有人立刻接走了苏利文老师的鞭子,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心。
他看着黑人壮实的脊梁,又把目标选在了矮小的黄种奴工身上。
他高高将鞭子举起,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农场的后厨里帮奶奶晾大麦,抱着护院犬数凌晨的星星,一边打瞌睡,一边哼歌——
——现在他面目狰狞,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嗅到了一种莫名的香味。
那种感觉又来了!
仿佛有双手!
不!有个“看不见的人”,正抱着他,指导着他,扶着他的手肘和腰,让他学会如何挥鞭。
“砰!——”
枪声响起,鞭子突然断作两截。
子弹轰中小教堂的风标,裂成四五瓣,打碎了塔楼一角,石灰和砖块落下,惊走了教堂后院散养的几头羊。
文森特先生勒住了缰绳,跳下马背,对着多莉的屁股狠狠戳了一下。
马儿立刻掉头狂奔,逃去远方。
相隔七十多尺,苏利文与文森特遥而向望。
快要来到午间十二点,是开饭的时候了。
烤架上的[熟食]滋滋作响。
狂风将苏利文先生的黑斗篷吹开,露出里边银光闪闪的配枪。
文森特松开了扳机,抓钩也松开弹巢,发出金属沙响。
奴隶们依然在哭丧,学生们都往雇工和帮派成员身后躲去。
文森特:“我来收债。”
苏利文先生耸肩。
“是哪一笔账?”
文森特从后腰破破烂烂的背带裤里,掏出十来张黄页合同。
那是他的工友,他的伙伴,在大洋彼岸一同出发,一同靠岸,一同出生入死,修筑铁路的手足同胞。
如今已经成尘随风去,它们落在红泥地里,跟着一团团风卷草往戈壁滩上狂奔。
苏利文的神色不似当初那样轻松写意,反而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你把账本都丢掉了,不好找保险公司算钱,去捡回来。”
文不才:“我不要钱。”
苏利文笑道:“那你要什么?你从哪儿来?不想谈生意了?叫你老板来见我!”
文不才撕下工牌:“我不想谈生意,要你们偿命,要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