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的黑泽似乎有些不一样。
不仅仅是令他回想起了小时候的模样,而是说他此时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冰山有了裂隙,就连和以前差不多的呛人话语,似乎都带着一种诡异的包容。
诡异到松田阵平有点起鸡皮疙瘩。
琴酒率先走进室内,松田阵平也跟了上去,直率地问道:“你被鬼上身了?”
琴酒:“……”
直觉系,恐怖如斯。
的确死过一次又重新回来的他,按理说和鬼上身也差不多了。
琴酒走进右侧的电梯,看着落后他一步的小卷毛,他带着萩原研二送的墨镜,遮住了那双凫青眼眸,尽管脸上带着点伤,但不难看出他的精气神很足,像一只蓄势待发、充满活力的年轻猎豹。
和琴酒印象中那个穿了四年黑西装,浑身都死气沉沉的松田阵平相差甚远,更比走马灯中所看到的在摩天轮上平静赴死的那个蠢货要顺眼得多。
鲜活的松田阵平让琴酒情绪里那点微弱的不耐都通通散去,
他想,
无论今天的松田阵平说话多么呛人,他都不会和他吵起来。
“喂,你还没说,你到底找我干什么,不会又是想要威胁我不许当警察的吧。”
松田阵平双手插兜进了电梯,顺势扫了眼开阔的一楼大厅,中央是一个设施标准的主擂台,四周环绕着六个拳台,另外还有沙袋区以及其余器械训练区,装备倒是齐全。
电梯门缓缓合上,琴酒掏出一张磁卡刷了一下,电子屏幕上的数字一下子跳到了3。
封闭的电梯空间里,琴酒深吸了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这个条子你就是非当不可吗?”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松田阵平率先走了出去,靠着软木墙,推了推自己的墨镜。
“けいさつ,keisatu,警——察——”松田阵平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道,“能学会吗?你没上过学没关系,我上过,我可以教你。”
琴酒:“…………”
他是真的不想生气,但他的手也是真的痒。
是,他接受的不是正常教育,但并不代表他学历比松田阵平要低。
“松田阵平,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如果注定会死,你还一定非要当条……警察吗?”
浓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那双墨绿的眼眸如同深潭,清晰地倒映出松田阵平那不可一世的张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