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恣哑声说。
“哎?”
完全没想到会被拒绝,赵观停愣在原地。
江恣还捂着嘴。说完这话,他才放下手。
“我暂时不去。”
他这样说,声音沙哑。那从嘴边放下来的手中,掌心里有一小片血。
卫停吟分明看见,他把手放下时,掌中血丝与嘴角黏连了瞬——他咳血了。
江恣又放下扶着门牌坊的手,向山下走去。
像一捧随时要在风里散去的摇曳微火,他脚步飘忽得摇摇欲坠。
“江恣,”卫停吟叫他,“你没事吗?”
“别管我。”
他声音还是很沙哑。
“哎!你说的什么话啊,别人好心要带你去舍院!”
赵观停嚷嚷起来。
“就是,你闹什么脾气呀!你是觉得师尊给你锁灵根是害你了吗!你怎么跟师兄师姐说话的!”
沈如春也嚷嚷,两个小孩一唱一和地朝着他摇晃的身形不满地叫喊。
江恣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那样,慢吞吞地挪着走不快的脚步,往山底下走去。
卫停吟站在原地,看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他这一生都是这样的,艰难地、一步一步地、走不快地往上挪。
每一步都在流血。
春阳高照,是个好天。
阳光照在那个慢慢往下走的小少年肩背上,看起来暖融融的。
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卫停吟也没有挪动一步。等再也看不见他了,卫停吟心中又多出几分惆怅来。他看向天上,再次叹出一口气,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今天叹了几口气了。
没办法,面对这样一个凄惨的孩子,他实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沈如春和赵观停还在呜嗷乱叫,叫着喊着说江恣不懂礼数。
卫停吟又低头看向他们,知道他们往后一定会看不起江恣,又会害怕那个已经被锁上的血灵根,也会对他冷眼相待阴阳怪气,让江恣在亲传门里也过不舒服。
以江恣的脾气,往后不会服气谢自雪这个抉择的,他大约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所以剧情还是会发生。
谢自雪会察觉他对自己的不满不服,说不定还会猜测江恣想要那个被锁上的血灵根,会对他有所设防,不会教他什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