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把自己送到裴砚冰眼皮子底下。
二人距离拉近,
元时愿仍记得裴砚冰有洁癖,没有挨腿坐。他低头看着手机录像,轻轻哼歌,尾音上扬地翘起,显然心情很好。
元时愿将视频画面定格在某一帧:“队长,你觉得我这里应该再用点劲吗?还是要再收着点?”
裴砚冰知道元时愿对自己要求高,于是说:“你的动作利索干净,柔中带刚。可以适当加一点力,视觉效果会更好。”
元时愿思索着,点头:“谢谢队长。”
他打开备忘录,记录裴砚冰给的建议,与相应的视频秒数。
“你都会录视频?”裴砚冰好奇。
“录视频才好更好地纠错,而且可以反复看。”元时愿老实回答,“而且我会试着主动找一下镜头,找找感觉。”
“但我对镜头的敏锐度,没有你好。”
裴砚冰:“不敏感是好事。一旦对一件事很敏锐,意味着曾经可能受过创伤。”
“队长你也是吗?”元时愿脱口而出,立刻道,“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
“没什么不能问的。”裴砚冰神色如常,“我小时候害怕镜头,也怕在音乐会上演出。我父母认为我懦弱无能,把我丢在充满镜头的房间、舞台上,下方是他们请来的观众。”
“时间久了,就不怕了。”他说话时的语气很淡。
元时愿惊讶地看了过去。
“谢谢队长帮我擦汗。”他跑到一边,又跑回来了,“我请你喝水。”
元时愿拧开瓶盖递过去时,水流在空中洒出些许弧度。
裴砚冰看着他的手,接过:“谢谢。”
“你说得对。”
元时愿盘腿坐了回去,“一旦对一件事很敏锐,大多数是因为曾经受到伤害。我跟你说过我怕黑吧?”
“我第一次被领养时,家庭后来有了小孩,把杂货间隔出一块给我睡。没有窗户,灯很暗,还会滋啦滋啦冒出声音。我很害怕,每天担心停电……后来真的停电,灯也一直没修,我每天晚上都很害怕,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暗黑的杂货间对幼年的元时愿来说,像暗无边际的方盒子。他在里面待了没几天,可对小小的他而言,却像被关了很久。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很怕黑了。”
裴砚冰握紧矿泉水瓶时,发出塑料按压的声响。
他一直注视元时愿,冷淡眉眼逐渐拧起,变得有几分严肃,与……心疼?
元时愿甚至以为是他看错了。
他用极其随意散漫的语气说:“反正都过去了。在那之后,我睡觉总喜欢抱着点什么,感觉比较有安全感吧?”
裴砚冰看着他,欲言又止。
可没等他说出想说的话,“啪嗒”一声,练舞室的灯突然灭了。
明亮的练舞室被黑暗吞噬,周边化作暗无天日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