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纬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旧信。
我取来两相比照,但见旧信上的小楷分明更加工整有力,阳刚之气十足,而眼前这些字迹却形似而神非,笔锋阴柔,尤其是信中的那个“父”字,最后一捺都劈成了两截,显见是笔力不足,或笔下有鬼,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写出来的!
换而言之,这些书信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写出来的!而是出自两人之手,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还有这几封,都是年后寄来的。”柴宗纬把那一叠信件全都递了过来。
“嗯~”
我把每一封信函都打开来看了,内容乏善可陈,几乎都是为了催促柴宗纬快些去钱庄存银,帮忙还债。
看着看着,我忽然发现其中一封落款处有墨迹晕染,施展“万嗅功”仔细一闻,竟隐约透出一缕尸气。
“老族长,能否把令郎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以相术结果而言,我几乎可以完全断定柴守拙已死,但心里还盼着他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尚在人世,只差最后一个验证了。
“老朽这里写的有。”
柴宗纬又摸出来一张纸,尴尬的说道:“不瞒小先生,老朽此前已经找过临近的算命先生测过犬子的吉凶福祸了。”
我接过柴守拙的生辰八字,问道:“那算命先生测的结果如何?”
柴宗纬苦笑道:“那算命先生说,我儿荣华富贵,鹏程万里。”
我冷笑了一声。
柴宗纬忙问道:“小先生是不是已经瞧出什么来了?”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我站起了身子,问道:“这些信件可否让我带走一封?”
柴宗纬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先生全拿去也行!”
我取了一封塞进袖中,顿觉金钱剑隐隐发烫。
“贵府可有祠堂?”
“有!”
“还需借祠堂一用——令郎的八字在我手上,但吉凶福祸,怕是要在祖宗牌位前才能看得真切。”
“老朽这就带小先生过去!”
。。。。。。
夜色已晚,更深露重,我屏退闲杂人等,独自跪在柴家祠堂里的蒲团之上,点燃三根草香,在铜炉里摆出“问魂香”的小阵,喃喃念咒。
片刻间,青烟凝成蛇形,盘绕梁柱,久久不散。
我心里有数,把信函摆在铜炉前,取出相笔、朱砂,将柴守拙的生辰八字写在黄表纸上,呈于供案。
几句无声咒在心中念罢,那供案突然剧烈震颤,“嗡嗡”作响,祠堂里的烛火“噗”地变成幽绿色!
黄表纸上渗出黑水,蜿蜒游走,渐渐聚成歪歪扭扭的八个字:“尸居余气,魂寄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