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这么大的本领,一定是传承自名门吧?”柴宗纬问道。
“嗯~~”我含混着应了一声。
柴宗纬又问道:“小先生知不知道有个麻衣陈家,在禹都,代代都出相士,还是大相士,甚至都成神成圣了!这麻衣陈家领头的,好像叫陈天默,人人都传他是半神?”
“听说过。”我淡淡回答,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毕竟他是在夸我家,夸我父亲的,但我面上却只能不动声色。
因为父亲定下的规矩,不能表露家世。
“小先生也姓陈,听口音,也是北边来的,不会是——”
“不是。”
我打断了柴宗纬的话头,反问道:“老族长怎么对相士家族这么感兴趣?”
“呵呵~~”柴宗纬讪讪的一笑,说:“人老话多,老朽没见过什么世面,喜欢瞎打听,先生莫见怪。来,吃菜,吃菜。”
老太太在旁边急得不行,忍不住嗔道:“你快说正事!别和先生东拉西扯的,谈不到正套上去!”
我这才点破他:“老族长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
柴宗纬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老朽家中确实还有一桩烦心事,想请先生指点迷津。”
我颔首道:“请讲。”
“老朽有一犬子,名叫守拙,在本省省城警察厅里当差,算是个小官吧,年初娶了他长官家的女儿,逢着十天八个月的,他总会回来看望我们老两口一次,可是自打三月起,人就不回来了。每月都会派人来送一封信,信里夹着催债的汇票,让老朽往县城裕丰钱庄里存银,说是官场里上下打点花销太多,他在省城钱庄里借了款,让老朽帮着还。。。。。。”
我静静听着,不置一词。
“老朽心想,官场打点是常有的事情,我儿要上进,我当然得帮着,可花销越老越大,而且每月都是只见信不见人,老朽便起了疑,别是染上赌博,骗他老子的钱花吧?”
老太太忍不住插嘴道:“我儿不是这样的人!”
柴宗纬横了她一眼,继续讲道:“总而言之,是事情透着古怪。这老太婆也想儿子,总是催着老朽去省城看看,但我们柴家没有老子去看儿子的道理,老朽还是族长,传出去惹议论!这老太婆憋不住,又在老朽耳边念叨的烦人,老朽就让她去了,她,算了,老太婆,你自己说吧。”
老太太迫不及待的说道:“是上个月,老身让内侄带着,去了省城探望守拙,结果没瞧见我儿,只见着了儿媳妇,那女人,两片唇上涂得红艳艳,像喝了血!指甲上也都抹了蔻丹,穿红披绿,似个妖精!见了老身,满脸的不自在!老身向她问起守拙,她说不在省城,被派去重庆执行秘密任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说到这里,老太太眼圈泛红,枯瘦的手死死攥着一串佛珠,显然是情绪激动。
“老身怏怏的回来了,可越想越不对劲儿!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我儿都不在家,那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是要给谁看呢?而且在回来之后,老身就不得安宁,夜夜做噩梦!梦见我儿。。。。。。”
话没说完,老太太突然哽咽起来。
“梦见我儿泡在水缸里,浑身上下都缠满了水草!呜呜~~~”
她拿起了手帕,掩面而泣。
“老身疑心,那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守拙他是不是闹了什么灾祸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