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总悟翻身坐起,“那……不说桃子。那家伙呢?”
房间里又微微安静片刻,外面落雪的声音愈发大了,三叶也坐起来,披上外套,挪到窗前坐下。
总悟立刻跟过去,顺带把被子也拎过去,将三叶裹起来。
三叶失笑:“没那么脆弱啦。上个月的体检,我居然还被医生表扬了。”
总悟脸上立刻露出笑,又强忍装严肃:“那也不能大晚上的吹风啊,姐姐。”
片刻,三叶主动接上了刚才的话题:“如果你要问我,是不是还喜欢着土方先生,我也不知道。”
如果说不喜欢,听上去好像不太现实。毕竟是从豆蔻年华就一直爱慕的男人,温柔又强大,总是沉默,但那双深蓝眼睛和那把武士刀会替他说话。
如果说喜欢……但三叶很清楚,她对自己从不说谎——看见土方的笑容,她已经很难再产生心动的感觉了。
而他也是一样的。
她总是能明白土方十四郎的心,就像他总是能明白自己那样,因此三叶相信她们都希望对方能够好好生活,偶尔来信。
但有时候,只是明白心意,并不足够让他们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所以,就是这样了。”
三叶仿佛是叹气,但在总悟听起来,又有些笑意,“他一定也是明白的。”
“切。……那个白痴蛋黄酱星原住民,满脑子油腻腻发酸的蛋黄酱,很难说啊。”
三叶瞥他一眼,在弟弟缩了缩脖子的小动作下,并没有说什么。
总悟垂头看向外面的走廊。
雪下得并不安静,风卷着凝结的雪花哗啦啦扑倒在树梢、在墙顶、在院子的池塘里,将整个小院堆成白色的世界。连立体度都消失了,一眼看去就像在2D世界一样。
啊啊,如果是桃子一定会大言不惭地说,“我们本来就都是2D人啊!”
之类的话……
“其实我以前并不喜欢刀,或者剑。”
三叶忽然说,“当然,也不讨厌。不会看到就想要把它们折断磨成粉撒到海里,但也没办法发自内心地、像你们那样追逐剑道。……没办法发自内心地认为近藤先生,或者土方先生说的就真的是最美好、最有意义的东西。”
总悟默默听着。
“但现在,我觉得自己有一点喜欢上练剑了。”
三叶摊开手心,一片雪花飞越小院来到她的手里,被那健康的热度蒸腾后很快化作水汽,“因为这一次,这把剑,是属于我的东西。”
雪夜的月色很明亮,即便又飘起小雪,总悟依然能够很轻松地看清石板上雪水再次冻结的痕迹。清透、冰凉,细细一道水光。
映在姐姐的脸颊上。
总悟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因为浑身发冷到了下一秒就要死去的地步。姐姐为什么会哭呢?因为今天第一次亲手杀了人吗?因为喜欢过的男人被处决了吗?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任何事,只要姐姐说出来,他都会毫不犹豫把那些不幸福的因素斩杀掉。
但姐姐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