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淌着一股非常浅淡的燃烧过后的硫磺味,沾染在衣服上却长久地萦绕在鼻端。
沉熠把衣服拉链拉开,试图让味道散的更快,他并不理会杜净远的话,只是说:
“不管你信不信,我出国这几年我妈一分钱也没给我。这笔钱是我在国外这么多年自己投资赚的,里面没有徐氏的一分一厘。”
或许是寒风太刺骨,冻得他嘴唇发抖,声音也发颤,
“中间本来能回来一次的,但是你那时候说资金链出问题,我他妈。。。我他妈连第二天的饭钱都给你转过去。”
“杜净远你对得起我吗?”
沉熠扭过头,扫一眼对方僵在脸上的表情,他艰难吐出一口气,这呼出的热气夹杂着无数心绪,以致话中情绪都消失,语气无波无澜,
“反正我对得起你。”
“你说人都会变,但我变没变你心里清楚。”
说到这儿沉熠突然觉得无趣,是啊,心里都清楚为什么还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下巴往衣领里缩缩,失去说话的欲望,只觉这么冷的天他现在就应该窝在公寓里和傅眠一块看电影,而不是在这儿傻站着吹冷风。
远处正好有车灯闪过,他抬眼,傅眠把车停在不远处打着双闪等待。
车灯闪烁间照耀出空气中上下沉浮的细小尘埃。
视线停留在那辆黑色奔驰上很久,车内暖黄色的灯光渲染出来,渲的沉熠心下宁静,好像所有郁烦都被这暖色灯晕驱散。
他没有再去看杜净远,抬腿朝那片光色走去,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他回头:
“哦对了,我现在也不吸烟。”
有人僵在原地,望着对方越走越远的背影,一种莫名的直觉划过他心间,或许这辈子最后一个以赤忱之心对他的朋友正在离他而去。
去向哪里?杜净远眼球转动,看向那辆打着双闪的黑色汽车。
那张让他无数次心生嫉恨的脸出现在挡风玻璃后。
怎么能?怎么能又是他?
“沉熠!”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杜净远最后一次叫住这道背影,对方回头,望着沉熠下巴上浅浅的牙印,他眸光闪动,
“交女朋友了吧?”
脸上又浮现出笑容,语气轻松,想起高中时那个有关张千帆的传言,
“那你知道傅眠对你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