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的,傅眠呼吸平缓垂下眼去,只要这三年过去,沉熠,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了,你也——
“嗯,我也舍不得你,我尽快早点学完好吧。”
从少年时期开始就清澈明亮的嗓音再次打断他的臆想,沉熠低头说着,从医院标志的塑料袋里翻出东西来。
屈起手,用指甲边缘将贴合的隔离纸撕掉,沉熠握起傅眠羽绒服的衣角,慢慢将创可贴黏上去,淡蓝的无纺布遮挡住被烟灰灼出的细孔。
他将创可贴的表面抚平,轻轻拍了拍羽绒服,确定不会再跑毛后才抬起头冲傅眠眨眨眼:
“呐,不破了。”
有人眼睛低阖,面色平静,只有不断颤动的睫羽才显出几分内心的想法,哑声重复了一遍:
“嗯,不破了。”
你可以,沉熠。。。。这三年过去,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但你可以,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无论我是否接受。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
夜景绚烂,霓虹光线在深色玻璃上一闪而过。
傅眠侧眸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右手紧紧握住羽绒服的一角。
纯黑的衣面上粘着几张完全不同色的淡蓝创可贴,荒诞可笑中透出几丝真心,他眼神恍惚,看着这样的配色好像回到那个蝉鸣不断的夏天。
他就是背着这样一个打了蓝色补丁的黑色书包站在高三二班的讲台上。
穷的连一块相同颜色的布都找不到,但他脊背挺直,面色坦然站在讲台上。
因为针脚细密又紧实,一针一针,密密匝匝中是满腔慈爱。
那现在呢?
傅眠回头,静静看着驾驶座上的沉熠,指尖开始无意识的在无纺布上剐蹭。
在这密丝合缝的粘合中,在这聊胜于无的补救中,里面是什么呢?
是什么都不要,他慢慢躺倒在座椅上,黑沉的瞳眸直直凝视着昏黄的车顶灯,
总之很幸运。
在他破破烂烂的人生里,有两个最重要的人对此进行缝补。
他人生的所有漏洞都被打上了蓝色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