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有人手腕轻晃,好像承受不住这长时间的高举随着吹风机一起被置到桌面上,
三个小时,那是多少个十五分钟?
“你早干嘛去了?”
黑皮书嘟囔着,这一下午沉熠压根不搭理它,把它憋坏了。
它看这略显陈旧的手表,沉熠刚拿出来的时候上面甚至还有浮灰,显然搁置的时间很长了:
“刚坏了就该修啊,现在修不是早就晚了。”
说着它蹦达到沉熠正前方,看着少年人面无表情的脸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沉熠闭了闭眼睫羽颤动,吐字艰难,声音哑的像喉管被锈刀一片一片刮下来,“我最开始就没想着修,我不在乎它是不是坏了,坏了再买一个就好了。”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修这块手表,答应赵叔去用吹风机不过是一种敷衍,一种出于他自认礼貌的答应。
他无力地往后仰去,木质靠椅发出咯吱响动,盯着头顶洁白无尘的墙壁,沉熠忽然想起张千帆的母亲,那个曾经向他哭诉下跪的女性。
一样的无所谓,一样的敷衍。
沉熠你扪心自问,少年脸色苍白至透明,好似无力承受事实轻阖眼睑,你答应他母亲的请求是因为真的同情可怜她吗?
还是。。。还是你觉得这太不体面了,这样的计较太无趣了。
是心疼她的遭遇吗?还是你没有见过这样新奇的场景,网开一面的逗趣呢?
冷气围绕周身带来前所未有的冷冽清醒,静默中答案已然揭晓。
沉熠。。。他猛然笑起来,身体疯狂颤抖,胃部痉挛疼痛,反胃感再次袭来。
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撑他坐下去,少年慢慢滑落在地板上,一只手捂住腹部,一只手搭在脸上挡住表情。
温热的液体沿侧脸下滑,悬至下颚时已冰凉刺骨,像一颗纯粹的琉璃珠。
他想,沉熠你太傲慢了。
啪嗒,珠子砸在地板上,碎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