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到暖阁,苏梨头脸覆着的那些细盐一般的雪粒子便渐渐消融,变成了湿润剔透的水珠。
她仿佛从水里出来似的,浑身湿泞泞的,发髻上的玉簪不知跌到哪里去,松松垮垮垂下来,青丝披拂双肩,女孩无措地呆坐床榻,既狼狈不堪,又饱含凌乱的柔媚。
苏梨能感受到崔珏的火气未消,她也深知自己做什么能够讨好这个男人。
她看了一眼热气氤氲的内室,知道沐浴的浴桶已经备好。
苏梨想了想,主动伸出细弱的玉指,一点点解开自己的衣带,褪下早已被厚重斗篷焐到汗湿的小衣。
苏梨感受不到太多冷热,她只觉得自己有点迟钝、有点麻木,她轻轻拽住了崔珏的衣摆,仰起头,用那张桃颜朱唇的美人脸,凝望崔珏。
“君侯……”
女孩杏眸湿润,盈盈生辉,仿佛含泪,仿佛不安,她在等待崔珏施恩雨露。
崔珏今日心情不好,言辞中甚至带了隐忍不发的冷嗤:“我还不曾饮药,便是你搔首弄姿邀欢,怕是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施与你。”
崔珏并不愚钝,他
不会被苏梨的讨好蒙蔽。
他原以为她应该收心留下了,
可偶尔苏梨冒出来的决绝死意,
仍会令他感到心惊……甚至是后怕。
崔珏认清事实,他已经杀不死苏梨了,甚至想要将她永远养在羽翼之下。
可苏梨若是执意寻死,他能如何拦她?
崔珏自此明白,苏梨成了失控之物,不能为他左右。
闻言,苏梨咬了一下樱唇,轻轻笑道:“我的月事刚走,这两日还算安全……便是君侯不用药,也不妨事。”
崔珏怔住,指骨微动。
男人腹腔里压制的灼意,因苏梨一句意味深长的挑逗而焚烧,星火燎原。
苏梨根本不明白,这句话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如此排斥他不饮药就近身,可今日却能容崔珏与她云雨,在床笫间欢好。
这代表……苏梨服从命运,她愿意乖巧留在崔珏的身边。
所有的不忿、阴狠、冷鸷,全被苏梨那一句示弱的娇语驱散。
崔珏微微阖目,嶙峋的喉结微动。
他终是俯下身去。
崔珏将苏梨重新抱起,揽在怀中,任她不安分地待在他的怀里,一点点解开崔珏的衣袍与裤带。
苏梨伸出手,一寸寸抚过崔珏腰上的刀伤、箭疤。
她难得低头,用柔。软的舌尖,一点点舔-吻崔珏的旧伤。
亲吻的动作既轻柔又怜惜,惹得男人眸光暗沉,身躯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