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恨姚家没有崔氏的门路,倘若他有一个能插。进崔珏后宅的女儿,吹一吹枕边风,说几句软话,倒也不至于这般任人摆布,狼狈等死。
“尊长,属下听说,此番崔家君侯回城,还带了一名极其受宠的侍妾……”
闻言,姚景泽忽从椅上站起,两步上前,追问:“崔珏竟也有青睐的女子?!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的,听闻君侯途径景州,为的便是追捕这名逃妾,还命当地刺史封锁城门,排查流民、迁居的庶族百姓……这般声势浩大,闹得人仰马翻。尊长,您想想,崔家君侯一贯做事沉稳,何时有过这般落人口实的鲁莽时刻?”
一想到崔珏在朝执政多年,从来都是高深莫测,喜怒难辨,他明明比崔珏多吃大半辈子盐,可栽在他手上的次数数不胜数!
姚景泽心思微微一动,他忙道:“来人,去给夫人带句口信!备好女子喜爱的金银绮罗,不拘多少,只管送到崔家去!如有花宴、酒宴,亦要殷勤赴宴,只期能够攀交上这名崔家妾室!姚氏的生死存亡,可都捏在此女手里了!”
只盼着崔珏当真对这名姬妾有几分疼爱,能够容此女枕边吹吹风,让君侯在处置姚家之前先消消火,留姚景泽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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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许是苏梨足够乖巧,崔珏对她的看管的确松懈了一些。
至少苏梨独自留在军帐里休憩时,仆妇不会再来营帐监视,而是留在帐外聆听动静。
不过苏梨的一举一动,还是会被那些仆从记下,事无巨细统统汇报给崔珏。
就连苏梨在地方县镇落脚,外出买了一支绒花、一条帕子……都会被仆妇恭敬取来,然后里里外外地检验好几次,确认没有私藏害物,方才递还给苏梨。
苏梨微咬樱唇,她想,就这般严加看管的样子,又怎可能买得到那些绝嗣药的药材?
而崔珏这段时日带苏梨多有温存,允她事后饮用汤药,不同她计较避子汤的事……过段时间呢?若他为了困住苏梨,非要一个后宅的子嗣呢?
苏梨不能避孕,自己又买不到活血胞宫的药材,岂不是真要怀上崔珏的儿女?
苏梨自认不算心肠太硬的女子,倘若子女诞生,她舍不下他们,岂非一辈子都要被困樊笼?
崔珏如今待她有几分心思,无非是难能得手,好不容易捞到人,又是初次承过他雨露的女子,自有几分偏爱。
倘若崔珏日后迎娶正室夫人,而那些对于苏梨的情谊本就虚无缥缈,她定会慢慢被舍弃在后院……如同苏梨之前在苏家后宅见过的那些姨娘一般,一生只倚仗一个男人的偏疼,等不到苏家主的探望,又因妾室身份不能抛头露面,在外奔波,最终只能在那一座四面高墙的小院里,如花一般枯萎老去。
苏梨心中一悸,她不想沦为这步田地。
比起依附崔珏,得他天长地久的宠爱,她自是更喜欢在外自由自在地奔跑。
如逃跑那晚,苏梨骑在小白马身上,迎着清霜月华,持着马鞭,在黑夜里无拘无束地驰骋……
苏梨心中复燃希望,她只能寄希望于秋桂,盼着秋桂一定争气,为她买到绝嗣药材。
如此一来,苏梨此生都不会生儿育女,她没有负累,便永远都有出逃的希望。
这一次,苏梨会变成那一只渴望在蓝天翱翔的小鸟。
不论是被困崔家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终有一日,她会挣脱熊熊燃烧的竹笼,涅槃重生。
一个月后,苏梨跟着军队抵达建业郡。
进城前夜,苏梨与崔珏宿在建业外的一处山中私宅。
夜里,也不知崔珏忽然发的什么疯,竟在沐浴的瞬间,单臂强硬地揽住苏梨的纤腰,将她带到水桶之中。